林氏老宅的木門在身后吱呀關(guān)上時，林晚的心跳已經(jīng)快得像要撞破胸膛。地窖入口藏在廚房的米缸后面，掀開沉重的石板，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混雜著陳年灰塵的氣息。

「密碼是姐姐的生日……」林晚默念著林薇薇短信里的話，指尖在暗格的數(shù)字鍵盤上懸?！?999年3月17日，傅景深父親日記里寫的那個日期。

「嘀——」輸入完成的提示音在狹小的地窖里格外清晰。暗格的鐵門緩緩彈開，里面沒有想象中的名單文件袋，只有一支銀色的錄音筆，筆身上刻著一朵小小的玉蘭花，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錄音筆內(nèi)有三段音頻，最后一段錄制于蘇晴墜樓前10分鐘?！?/p>

林晚的手指顫抖著按下播放鍵，母親溫柔又帶著急促的聲音立刻響起來，背景里能聽到樓梯間的腳步聲：

「建國，你聽我說，傅宏遠(yuǎn)剛才來醫(yī)院了，他手里有張照片……是你十年前和走私集團(tuán)頭目握手的照片！他說如果不把名單交出來，就把照片發(fā)給警方，讓你身敗名裂……」

父親和走私集團(tuán)的合照？！林晚猛地攥緊錄音筆，指節(jié)泛白。難道父親當(dāng)年也參與了走私？

「……我知道你是被脅迫的，可傅宏遠(yuǎn)說那照片足以讓你坐牢！我剛才偷偷跟他到了樓梯間，他在打電話，說要讓張啟明偽造我有抑郁癥……建國，我好怕，他是不是想對我下手？」

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碰撞聲，然后是傅宏遠(yuǎn)陰狠的低吼：「蘇晴？你都聽到了？」

「你想干什么？！」母親的聲音尖銳起來。

「不想干什么，」傅宏遠(yuǎn)輕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勸勸林建國把名單交出來。畢竟……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會答應(yīng)的，對吧？」

「你這個魔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那就沒辦法了?！?/p>

錄音突然中斷，只剩下一陣電流的滋滋聲。

林晚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錄音筆上。原來母親不是撞見對賬，而是聽到了傅宏遠(yuǎn)的威脅，才被他推下樓梯！而父親的照片……

「晚晚！」地窖入口傳來傅景深的聲音，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石階頂端，手里拿著槍，「外面發(fā)現(xiàn)傅宏遠(yuǎn)的車了，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林晚急忙把錄音筆塞進(jìn)兜里，剛要起身，就聽見老宅一樓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傅宏遠(yuǎn)的怒吼穿透地窖的石板傳下來：「林晚！把名單交出來！不然我把這里炸了！」

「他帶了炸藥？」林晚的心沉了下去。

傅景深跳下來按住她的肩膀：「別怕，我?guī)Я瞬饛棇＜?，他們已?jīng)從后門進(jìn)來了。」他看向暗格里的錄音筆，「這是什么？」

「我母親的錄音，還有……」林晚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出那個猜測，「我父親可能和走私集團(tuán)有牽連。」

傅景深的眉頭緊鎖：「不可能。我父親的日記里寫著，你父親是為了搜集證據(jù)才假意和他們合作，那張照片肯定是傅宏遠(yuǎn)偽造的?！?/p>

就在這時，地窖的門被猛地踹開，傅宏遠(yuǎn)舉著槍站在門口，身后跟著被綁著的林薇薇，她的嘴上貼著膠帶，眼里滿是恐懼。

「果然在這里?！垢岛赀h(yuǎn)冷笑，「把名單和錄音筆都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diǎn)?！?/p>

「你先放了我妹妹?！沽滞碚酒鹕?，擋在傅景深身前。系統(tǒng)的讀心術(shù)突然捕捉到林薇薇的心聲【口袋里有刀！是剛才偷偷藏的！】

林晚的余光掃過林薇薇鼓囊囊的口袋，悄悄對傅景深使了個眼色。

「放了她？」傅宏遠(yuǎn)像是聽到了笑話，「這個小叛徒剛才想偷偷給你們發(fā)消息，留著她還有用?！顾脴屚绷送绷洲鞭钡暮蟊?，「讓你姐交東西，不然我現(xiàn)在就崩了你！」

林薇薇眼里閃過一絲決絕，突然用盡全力撞向傅宏遠(yuǎn)的胳膊！

「砰！」槍聲響起，子彈擦著林晚的頭皮打在墻上。

趁傅宏遠(yuǎn)分神的瞬間，林薇薇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刺向他的大腿！

「啊——」傅宏遠(yuǎn)慘叫著后退，槍掉在了地上。

「快跑！」林晚大喊著撲過去撿槍，傅景深同時沖向傅宏遠(yuǎn)，兩人扭打在一起。

地窖里空間狹小，傅宏遠(yuǎn)雖然受了傷，力氣卻極大，很快就將傅景深按在地上，抓起旁邊的鐵棍就要砸下去！

林晚撿起槍，對準(zhǔn)傅宏遠(yuǎn)的后背扣動扳機(jī)——

「砰！」

子彈穿透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色的襯衫。傅宏遠(yuǎn)踉蹌著倒地，眼神怨毒地看著他們：「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們墊背！」他突然按下藏在手表里的按鈕，「這個地窖里的炸藥，三分鐘后就會爆炸！」

三分鐘？！

林晚臉色大變，沖過去拉起傅景深：「快走！」

林薇薇已經(jīng)解開了繩子，跑過來幫忙扶著傅景深往外沖。地窖的門在身后關(guān)上的瞬間，林晚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狂笑的傅宏遠(yuǎn)，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等等！」她掙脫傅景深的手，沖回地窖撿起那支錄音筆，又在傅宏遠(yuǎn)身上摸出一個加密U盤，「這可能是真名單！」

「沒時間了！」傅景深拽著她往外跑。

四人沖出老宅時，拆彈專家正好趕到：「快趴下！」

他們剛撲倒在草坪上，身后就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林氏老宅的屋頂被炸得粉碎，磚石飛濺，火光沖天。

林晚趴在地上，緊緊攥著錄音筆和U盤，心臟狂跳不止。傅宏遠(yuǎn)……死了？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張警官帶著警員沖過來：「都沒事吧？我們在廢墟里發(fā)現(xiàn)了傅宏遠(yuǎn)的尸體，還有這個。」他遞過來一個燒焦的文件袋，里面是幾張被燒得殘缺的照片。

林晚展開照片，瞳孔驟縮——其中一張正是母親錄音里提到的合照，父親站在中間，左邊是傅宏遠(yuǎn)，右邊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背景是走私船的甲板。但照片的邊緣有明顯的拼接痕跡，父親的臉像是被后期貼上去的！

「是偽造的！」傅景深肯定地說，「我父親的日記里提到過，傅宏遠(yuǎn)擅長照片合成，當(dāng)年就是用這招逼走了好幾個競爭對手。」

林晚松了口氣，眼淚再次涌上來。父親是清白的！

林薇薇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老宅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爸，媽，對不起……我以前不該幫著劉梅欺負(fù)姐姐，不該貪慕虛榮……」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傅宏遠(yuǎn)給我的五十萬，我現(xiàn)在就交給警察。」

張警官接過銀行卡，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你戴罪立功?！?/p>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林薇薇的心率和腎上腺素水平恢復(fù)正常，無偽裝跡象】。林晚看著這個一直和自己作對的繼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起來吧?！顾哌^去扶起林薇薇，「過去的事，以后再說?！?/p>

林薇薇的眼淚掉了下來：「姐，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劉梅和周明軒勾結(jié)，只是不敢說……我怕他們像對爸和媽一樣對我……」

「我知道?！沽滞砼牧伺乃募绨?，心里的恨意突然淡了許多。在這場橫跨十年的陰謀里，林薇薇或許也是個受害者。

傅景深走過來，手里拿著那個從傅宏遠(yuǎn)身上搜到的U盤：「解密出來了，這才是真正的名單，上面有走私集團(tuán)所有成員的名字和交易記錄，包括那十個云城富商?！?/p>

張警官接過U盤，臉色凝重：「我們馬上申請逮捕令，徹底端掉這個團(tuán)伙！」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透過硝煙，照在滿目瘡痍的老宅廢墟上。林晚看著那片廢墟，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有些釋然。

父親的冤屈洗清了，母親的仇報(bào)了，走私集團(tuán)被端掉了，周明軒、劉梅、傅宏遠(yuǎn)……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在想什么？」傅景深站在她身邊，遞給她一杯熱咖啡。

「在想，以后該做什么?！沽滞硇α诵?，「林氏集團(tuán)還在，我想把它重新做起來，用我父親的名字，做合法的生意?！?/p>

「我?guī)湍??！垢稻吧畹难凵駵厝幔父凳霞瘓F(tuán)可以和林氏合作，我們一起把它做大?！?/p>

林晚看著他，突然想起十年前慈善晚宴上的那個小男孩，想起他日記里寫的「欠林家的，永世不忘」，眼眶又熱了。

「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出母親的錄音筆，「這里還有兩段錄音，是我媽沒出事的時候錄的，好像是……給我講睡前故事的?！?/p>

傅景深笑著接過錄音筆：「那我們回去慢慢聽?！?/p>

警車?yán)铮洲鞭笨粗巴饴舆^的街景，突然對旁邊的警察說：「我想舉報(bào)一個人，是周明軒在監(jiān)獄里的同伙，他說可以幫周明軒減刑，條件是……」

廢墟旁，張警官正在給總局打電話：「對，所有主犯都落網(wǎng)了，多虧了林小姐和傅先生……是，名單很完整，這絕對是云城近十年來最大的走私案……」

陽光越來越亮，驅(qū)散了最后的硝煙。林晚靠在傅景深的肩膀上，看著遠(yuǎn)處漸漸蘇醒的云城，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重建林氏會遇到很多困難，或許還會有隱藏的敵人沒被揪出來。但她不再是那個暴雨夜絕望的女孩了，她有傅景深的陪伴，有林薇薇的轉(zhuǎn)變，有系統(tǒng)的幫助，更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

「傅景深，」她輕聲說，「我們?nèi)タ纯次覌尠?，告訴她，一切都結(jié)束了?！?/p>

「好?！?/p>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腦海里響起，這一次不再是警報(bào)，而是柔和的提示：【主線任務(wù)「復(fù)仇與正義」已完成，獎勵發(fā)放：林氏集團(tuán)100%股權(quán)，傅氏集團(tuán)5%股份，系統(tǒng)將在24小時后解除綁定。】

林晚笑了笑。有沒有系統(tǒng)，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終于可以放下仇恨，像母親希望的那樣，好好活下去，帶著父親的遺志，做一個正直的人。

至于那些藏在暗處的余孽？她相信，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而她和傅景深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