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南桁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抱緊他，將頭埋在他頸間，溫熱的淚水迅速浸濕了他的衣襟，“你別趕我走……鶴兒……我保證不會再強迫你了……我以后都聽你的……你別不要我……”

上官鶴身體僵硬，卻沒有再立刻推開他。頸側傳來的濕熱和南桁渾身散發(fā)出的巨大悲傷，像網(wǎng)一樣纏繞著他。

他閉了閉眼，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他扶著幾乎站不穩(wěn)的南桁，走到門口，揚聲叫道：“啊虎！”

早已被動靜引來、躲在暗處偷看的啊虎立刻竄了出來，看到眼前這景象——大當家抱著二當家哭得稀里嘩啦，二當家臉色復雜卻任由他抱著——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心里狂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大當家喝多了，送他回房休息?！鄙瞎羸Q避開啊虎探究的目光，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

“是！二當家！”啊虎趕緊上前，費力地將幾乎掛在上官鶴身上的南桁扒拉下來。

南桁似乎意識到上官鶴還是要趕他走，眼中閃過巨大的失落和哀求，癡癡地看著上官鶴，嘴唇翕動，還想說什么。

上官鶴卻先一步移開了視線，語氣淡漠卻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松動：“有什么事，明天清醒了再說?！?/p>

這仿佛是一句赦令。南桁眼底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雖然依舊失落，卻不敢再糾纏，只能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被啊虎攙扶著離開。

看著南桁踉蹌遠去的背影，上官鶴靠在門框上，久久沒有動彈。他抬手，看著手背上那早已干涸的淚痕，眼神復雜難辨。

經過這一夜，上官鶴對南桁的態(tài)度終于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徹骨。他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會說話，會開玩笑，甚至在處理幫務時也能正常地與南桁交流。

然而，也僅此而已。

每當南桁試圖靠近，哪怕只是指尖無意間的觸碰，上官鶴都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瞬間彈開，眼神里控制不住地掠過一絲恐慌和戒備。

每當夜幕降臨，南桁試圖以任何借口留宿，哪怕只是“單純睡覺”，都會遭到上官鶴斬釘截鐵、毫無商量余地的拒絕。他甚至會在就寢前仔細檢查門閂。

那夜失控的傷害，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留在了上官鶴的身體和記憶深處。他對那件事，對南桁在那件事中展現(xiàn)出的、近乎可怕的占有和侵略性，產生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心慌、心悸、甚至生理性的不適，都會在南珩試圖更進一步時不受控制地涌現(xiàn)，讓他無法接納。

南桁將他的抗拒和恐懼看得清清楚楚，悔恨如同毒蟲日夜啃噬著他的心。他不敢再強求，只能一次次壓下心中的渴望和苦澀，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脆弱的和平，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追妻之路，道阻且長。他除了用無盡的耐心和悔意慢慢等待，似乎別無他法。

而這一切，都被機靈的啊虎悄悄看在眼里。他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著自家大當家那副苦不堪言、小心翼翼的模樣，只能在心里默默嘆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老大！這下，可有得熬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