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剛把小包包甩到肩上,玻璃門推開的瞬間,晚風(fēng)裹著初秋的涼意撲在臉上,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抬眼就撞進一道熟悉的視線里。
黑色賓利停在停車場的一棵梧桐樹下,慕斯年倚在車門邊,深灰色風(fēng)衣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襯衫,腕間那塊鉑金表的表帶反射著細碎的光,是去年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就那樣定定地望著出口的方向,下頜線繃得微緊,周身的冷意像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周圍零星的路人都隔絕在外。
直到看見她,那層冷硬才驟然消融,眼底漫開一層淺淡的柔光,像把碎星子揉進了墨色里,連帶著晚風(fēng)都好像溫柔了幾分。
“哥?”慕雪的聲音里帶著點意外的雀躍,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小包包帶在肩上晃出輕快的弧度。
她沒像小時候那樣不管不顧地撲過去,只是在他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仰頭看他。
這些年她長高了不少,已經(jīng)能到他的胸口,可抬頭看他的時候,還是習(xí)慣性地會瞇起眼睛,像只尋著光的小貓。
小時候她總這樣仰著頭,看他把風(fēng)箏舉過頭頂,看他從書包里掏出她愛吃的草莓糖,如今仰頭的角度沒變,心里的情愫卻悄悄變了味。
“好開心,你真的來啦?!彼慕廾p輕顫動,眼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藏在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慕斯年抬手,指腹輕輕蹭過她被風(fēng)吹亂的劉海,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他的指尖帶著慣有的、清冽的雪松香氣,那是她從小聞到大的味道,小時候她總愛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說“哥身上的味道比媽媽的香水還好聞”,此刻這味道裹著暖意,瞬間驅(qū)散了她身上的涼意。
“答應(yīng)過來接你,我自然不會食言?!彼穆曇舻统翋偠?,像大提琴的低吟,目光落在她略顯疲憊的眼下,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錄歌不順利嗎?”
慕雪點點頭,又搖搖頭,伸手抓了抓他風(fēng)衣的下擺,像個討夸的孩子:“還可以啦,就是很多細節(jié)要仔細雕琢,有點麻煩?!?/p>
她說著,還故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點水光。
慕斯年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的柔光更甚,伸手把她的小包包接過,拎在手里。
那只鑲著水鉆的小包本就輕巧,被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倒顯得格外精致。
“先上車,坐著休息下,回家吃完飯讓李姨她們給你做做按摩,咱家多現(xiàn)成的按摩團隊,你就是不用,就我看到的這兩天,你都累成什么樣子了?一點兒不知道心疼下自己?!彼f著,側(cè)身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手還貼心地擋在車門框上,防止她低頭時撞到。
慕雪彎腰坐進車里,暖風(fēng)瞬間包裹住她,舒服得喟嘆一聲。
座椅還是她喜歡的角度,中控臺上放著她常用的薄荷糖,連車載香氛都是她選的柑橘調(diào)。
他總把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連這種小事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