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索器難太乙 千年工期訴緣由

這日乾元山的午后，陽光正好，綾汐趴在煉丹房外的石桌上，看著太乙真人給哪吒檢修乾坤圈，小腦袋里忽然冒出個念頭，蹭地站起身，跑到太乙真人身邊，拽著他的衣袖晃了晃：“太師父！你給爹爹做了乾坤圈、風火輪，還有九龍神火罩，好多好多法器，綾汐也要一個！要和爹爹一樣厲害的！”

太乙真人手上的動作一頓，放下乾坤圈，低頭看著綾汐滿是期待的小眼神，忍不住笑了，卻也面露難色。哪吒在一旁聽了，也湊過來打趣：“聽見沒師父，小師妹這是眼紅我的法器了，您可得給她也做一個。”

綾汐立刻點頭如搗蒜，小手還比劃著：“要亮晶晶的，能像乾坤圈一樣保護綾汐，還能像風火輪一樣飛的！”

太乙真人拉過綾汐，讓她坐在自己膝頭，耐心解釋：“丫頭，太師父給你爹爹做那些法器，可不是一天兩天做成的。你爹爹的乾坤圈，當年我閉關(guān)煉了整整八百年，風火輪更久，用了一千兩百年，連最小的金磚，都花了三百年才煉成?！?/p>

“八百年？一千兩百年？”綾汐睜圓了眼睛，小手指著自己的臉頰，“那要等綾汐長到很老很老嗎？”

“可不是嘛?！碧艺嫒诵χ嗔巳嗨念^發(fā)，“咱們乾元山的法器，講究的是用天地靈氣淬煉，還要融入仙材的本源，少則五百年，多則上千年，急不得。就算我現(xiàn)在就開始煉，最快也得六百多年才能成，到時候咱們綾汐都長成大姑娘，能自己御劍飛行了。”

綾汐聽了，小嘴巴微微噘了起來，有些失落：“要等這么久呀……那綾汐現(xiàn)在沒有厲害的法器，要是遇到壞人怎么辦？”

哪吒連忙走過來，把頸間的小乾坤圈掛件取下來，掛在綾汐脖子上：“別擔心，這個給你，雖然是掛件，卻也有乾坤圈的靈氣，能護你平安。等你再長大些，爹爹教你用召喚術(shù)，我的乾坤圈也能借你用?！?/p>

太乙真人也補充道：“而且你現(xiàn)在學的辨靈術(shù)、基礎(chǔ)仙法，都是最好的‘護身符’。等你把這些學好了，太師父再為你量身煉法器，到時候那法器會和你心意相通，比你爹爹的還要適合你。”

綾汐摸了摸脖子上的小乾坤圈，又看了看太乙真人溫和的眼神，失落漸漸散去，她用力點頭：“好！那綾汐好好學法術(shù)，等太師父煉好法器，綾汐要和爹爹一起用法器保護大家！”

太乙真人笑著點頭，哪吒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丫頭，剛還為法器失落，轉(zhuǎn)眼就又充滿干勁了。夕陽下，煉丹房外的神火蓮輕輕晃動，綾汐拿著小乾坤圈，跟著哪吒練習基礎(chǔ)法術(shù)，小小的身影里，滿是對未來的期待，而那需要六百年才能煉成的法器，也成了她仙途上一個溫暖的約定。

午后的乾元山金光洞外，哪吒正陪著太乙真人整理法器，幾塊金燦燦的金磚擺在石桌上，陽光一照，晃得人眼睛發(fā)亮。綾汐蹲在一旁，小手扒著石桌邊緣，盯著金磚好奇地轉(zhuǎn)圈圈——她早就聽哪吒說過，這金磚是爹爹常用的法器，既能攻擊又能護身，心里早就想摸摸看了。

“爹爹，我能拿一下金磚嗎？”綾汐仰著小臉，眼里滿是期待。哪吒看了眼桌上的金磚，想起這金磚是用九天玄鐵混合仙金煉制的，雖看著不大，卻重逾千斤，本想拒絕，可架不住女兒軟乎乎的眼神，只好點頭：“小心點，別摔著?！?/p>

綾汐立刻興奮地伸出小手，抱住一塊金磚想往上提?？山鸫u紋絲不動，她漲紅了小臉，使出全身力氣，胳膊都在微微發(fā)抖，金磚依舊穩(wěn)穩(wěn)地躺在桌上。她喘著氣，皺著小眉頭嘀咕：“怎么這么重呀……比云樓宮的石獅子還重！”

太乙真人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伸手點了點綾汐的小腦袋，對著她打趣：“傻丫頭，你以為這金磚是普通石頭呀？你爹爹當年為了練力氣，天天抱著金磚打坐、練術(shù)法，他那一身肌肉，可都是拿金磚煉出來的！”

綾汐眼睛瞪得溜圓，轉(zhuǎn)頭看向哪吒的胳膊，伸手戳了戳——果然硬邦邦的，和自己軟乎乎的小胳膊完全不一樣。她恍然大悟：“原來爹爹的肌肉是金磚練的呀！那綾汐要是天天拿金磚，也能有肌肉嗎？”

哪吒：“……” 他看著女兒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又聽著師父在一旁“煽風點火”，無奈地扶著額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皫煾福蛣e逗她了?！蹦倪溉嗔巳嗝夹模斑@金磚重千斤，別說她了，普通仙童都拿不動，我當年也是練了好幾年才勉強能靈活使用?！?/p>

“可太師父說爹爹是拿金磚練的肌肉嘛！”綾汐拉著太乙真人的衣袖，小臉上滿是認真，“那我也要練！等我能拿起金磚，就能像爹爹一樣厲害啦！”

太乙真人笑得更歡了，拍了拍哪吒的肩膀：“你看，這丫頭多有上進心，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就是比你當年可愛多了?！蹦倪缚粗矍耙焕弦恍∫怀缓偷哪樱瑥氐讻]了脾氣，只能嘆口氣：“行，等你再長大些，爹爹教你練力氣，不過現(xiàn)在，還是先把辨靈術(shù)學好再說?！?/p>

綾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看了眼桌上的金磚，小聲嘀咕：“金磚真重，爹爹好厲害。”哪吒看著女兒崇拜的小眼神，剛才的無奈漸漸散去，伸手把她抱起來：“等你學好法術(shù)，爹爹教你用仙力借力，到時候別說拿金磚，就算是搬山都沒問題?！?/p>

夕陽下，綾汐趴在哪吒懷里，小手還指著金磚，嘴里念念有詞地規(guī)劃著“以后拿金磚練肌肉”，太乙真人在一旁笑得捋著胡須，哪吒則一邊聽著女兒的“宏圖大志”，一邊無奈地搖頭——這乾元山的日子，因為這個小師妹，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入夏后的乾元山漸漸熱了起來，午后的陽光曬得石桌發(fā)燙，連山間的仙霧都帶著幾分暖意。哪吒陪著綾汐在院中練騰云術(shù)，沒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墨色的衣袍貼在身上，顯得有些悶熱。

“這天也太熱了?！蹦倪覆亮瞬令~角的汗，干脆抬手解開衣袍的系帶，將外袍脫下來搭在石椅上。只穿里衣的他，肩背與手臂的肌肉線條清晰分明——常年練術(shù)法、握金磚的緣故，肌肉不似蠻力修士那般虬結(jié)，卻緊實流暢，覆著一層薄汗，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綾汐剛落地，抬頭就看見爹爹的模樣，小手指著他的胳膊，咯咯直笑：“爹爹，你胳膊上的肉肉好明顯！比太師父的軟乎乎的袖子好看！”

這話剛說完，太乙真人搖著蒲扇從煉丹房走出來，一眼就瞥見哪吒的模樣，當即笑著打趣：“哪吒啊哪吒，你這是打算在我乾元山開個‘納涼會’？把衣服脫了，是想讓山間的仙草都來看你練出來的肌肉？”

哪吒：“……” 他剛想解釋是天太熱，就聽太乙真人繼續(xù)說道：“幸好老夫這金光洞歷來只收男弟子，沒留過女弟子。你想想，要是有女弟子在，見你這模樣——一身薄肌，還常年帶著股少年氣，怕是要被追著遞仙帕、送仙果，到時候你這娃娃，怕不是要被逼到在乾元山開后宮??！”

“太師父！”哪吒又氣又笑，連忙把外袍拿起來想穿上，卻被綾汐拉住了衣角。小家伙仰著小臉，好奇地問：“太師父，后宮是什么呀？是像玉虛宮一樣，有好多仙長嗎？”

太乙真人故意逗她：“比玉虛宮的仙長還多，而且都是好看的女仙，天天圍著你爹爹轉(zhuǎn)，給你爹爹送好吃的，陪你爹爹學法術(shù)，到時候你就沒位置啦！”

綾汐一聽，立刻松開衣角，小手叉著腰，對著哪吒皺起小眉頭：“爹爹！不許開后宮！綾汐要跟爹爹一起學法術(shù)，要吃爹爹給的仙果！”

哪吒看著女兒認真的模樣，又看了看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的太乙真人，徹底放棄了解釋，只能扶著額頭無奈嘆氣：“師父，您就別跟孩子胡說八道了。還有你，小師妹，別聽太師父亂講，哪有什么后宮?！?/p>

“可太師父說有！”綾汐不依，拉著太乙真人的手求證。太乙真人忍著笑，摸了摸她的頭：“逗你玩呢！你爹爹才不會開后宮，他最疼我們綾汐了，是不是啊哪吒？”

哪吒沒好氣地瞪了太乙真人一眼，卻還是對著綾汐柔聲道：“是，爹爹最疼你，以后只陪你學法術(shù)，不給別人送仙果?！闭f著，他重新把外袍穿好，只是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在親閨女和師父面前被調(diào)侃“開后宮”，這大概是他成仙以來最丟人的場面了。

夕陽西下，山間的風漸漸涼爽起來。綾汐還在追問“后宮到底是什么”，太乙真人則繼續(xù)逗著她，哪吒跟在一旁，一邊聽著一老一小的對話，一邊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下次天再熱，也絕對不在乾元山脫衣服了！

綾汐纏著太乙真人追問“后宮”，小腦袋里滿是疑惑——又是“好看女仙”又是“送仙果”，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她拉著太乙真人的衣袖晃了晃，軟糯的聲音帶著執(zhí)著：“太師父，你就告訴綾汐嘛，后宮到底是什么呀？是不是比玉虛宮還好玩？”

太乙真人看著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知道這話題對孩童來說太早，可又不知該怎么搪塞，只能干咳兩聲，眼神往哪吒那邊瞟，想把“難題”推過去。哪吒早就聽得頭皮發(fā)麻，見師父“甩鍋”，當即走過去，輕輕捏了捏綾汐的小臉蛋，語氣帶著幾分嚴肅：“綾汐，別再問了，這個詞不是你現(xiàn)在該懂的?！?/p>

綾汐被哪吒的語氣嚇了一跳，小嘴微微噘起，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問：“可是爹爹，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也不能問?！蹦倪傅穆曇舫亮顺?，眼底帶著認真，“爹爹再說一次，我這輩子只有你娘一個，心里也只有你和你娘，絕不會做‘開后宮’那種事，太師父剛才是在跟你開玩笑，不許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知道嗎？”

綾汐從沒見過爹爹這么嚴肅的模樣，連忙點點頭，小手緊緊攥著哪吒的衣角，小聲應(yīng)道：“知道了，爹爹……綾汐不問了?！?/p>

太乙真人在一旁看得好笑，又有些無奈，走上前打圓場：“好了好了，哪吒你也別嚇著孩子，我剛才就是隨口逗逗，哪想到這丫頭這么執(zhí)著。”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顆冰鎮(zhèn)的仙果遞給綾汐，“來，吃個果子消消暑，咱們不說這個了，一會兒太師父教你玩‘靈光追影’的小游戲，好不好？”

綾汐接過仙果，咬了一口，冰涼的甜味在嘴里散開，剛才的緊張也消散了不少。她看了看哪吒，見爹爹臉色緩和了些，才小聲說：“爹爹，對不起，綾汐不該追問的?！?/p>

哪吒看著女兒委屈的小模樣，心里的嚴肅也軟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爹爹不是要兇你，只是有些事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懂，現(xiàn)在不用急著問。以后要是太師父再跟你開這種玩笑，你就告訴爹爹，知道嗎？”

“嗯！”綾汐用力點頭，又咬了一大口仙果，小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那爹爹，咱們一會兒跟太師父一起玩游戲好不好？”

“好。”哪吒應(yīng)著，轉(zhuǎn)頭瞪了太乙真人一眼——那眼神里滿是“下次再亂開玩笑，我可不管你是師父”的警告。太乙真人笑著擺擺手，心里卻樂開了花——這哪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護短得很，不過護的對象，從自己變成了他的寶貝閨女，倒也有趣。

夕陽下，金光洞的后院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綾汐跟著太乙真人學玩小游戲，哪吒坐在一旁看著，偶爾還會指點兩句。剛才關(guān)于“后宮”的小插曲，漸漸被歡聲笑語取代，只是哪吒心里暗暗記下：以后再不能讓師父跟女兒亂開玩笑了，這小家伙的好奇心，實在是太旺盛了。

深夜的乾元山萬籟俱寂，只有煉丹房的燭火還亮著微光。太乙真人坐在蒲團上，手里摩挲著一枚泛著靈光的玉符，眼前卻漸漸浮現(xiàn)出一千多年前的景象——那時候，他還常去女媧宮與女媧娘娘論道，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見到了還是靈珠子的哪吒。

彼時的靈珠子，化作身著紅綾的仙童模樣，眉眼間已有了后來的英氣，卻還帶著幾分孩童的跳脫。他守在女媧宮的靈池邊，手里拿著一支玉簪，正逗著池里的靈魚，周身縈繞著純凈的仙澤，連路過的仙鳥都愿意落在他肩頭。

“你這小仙童，不去守著靈珠本體，倒在這里玩鬧?！碧艺嫒诵χ呱锨?，那時的他還未留長須，模樣比現(xiàn)在年輕幾分。靈珠子抬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仙長是乾元山的太乙真人吧？娘娘說您的煉丹術(shù)最厲害，我以后能不能跟您學煉仙藥呀？”

太乙真人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他見過不少求師的仙童，卻從沒見過這么直接又坦蕩的。他蹲下身，與靈珠平視：“學煉丹可不容易，要耐得住寂寞，還要辨得清千種仙草，你能做到嗎？”

“能！”靈珠子用力點頭，從懷里掏出一顆亮晶晶的珠子，“這是我用靈池的水凝練的‘清靈珠’，能安神，我送給仙長，您就收我當徒弟吧！”

后來的事，太乙真人至今記得清晰——女媧娘娘恰好路過，笑著說靈珠與他有緣，便應(yīng)允了這樁師徒緣分。再后來，靈珠轉(zhuǎn)世為哪吒，歷經(jīng)剔骨還父、蓮花塑身，一路坎坷，卻始終沒忘了當初的約定，最終還是拜入了乾元山門下。

“時間過得真快啊……”太乙真人輕輕嘆了口氣，將玉符放在桌上。玉符上映出后院的景象——哪吒正抱著熟睡的綾汐往客房走，小家伙的小手還緊緊抓著哪吒的衣襟，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

太乙真人看著這一幕，眼底滿是暖意。一千多年前，他收下了那個執(zhí)著求師的靈珠仙童；一千多年后，那個仙童已成了能護佑一方的哪吒元帥，還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到乾元山，續(xù)寫了乾元山的緣分。

“這丫頭，倒比哪吒小時候乖巧些，卻也一樣執(zhí)著?！碧艺嫒讼肫鹁c汐追著問“后宮”、想拿金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燭火搖曳，映著他溫和的笑容，千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刻交匯——從靈珠初遇到稚童拜師，乾元山的仙緣，還在一代代延續(xù)著。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