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微亮,宋亞軒已經(jīng)醒了。
也算幸運,昨晚醫(yī)生看過拍的x光片,他的內(nèi)臟沒有因為肋骨的影響破損,基本可以保守治療。后來那個醫(yī)生用彈性胸帶給他限制胸廓活動,減輕呼吸時的疼痛感。
作為陪同他來醫(yī)院的唯一聯(lián)絡人,枕檀采昨天也收到了醫(yī)院的通知,通常3-6周骨折初步愈合,期間避免劇烈活動,宋亞軒要在醫(yī)院躺一個多月,主要為了方便休息和觀察。
醫(yī)院通知枕檀采,宋亞軒知道。他沒有其他監(jiān)護人,關于他住院的一切事宜,除了他,還有另一個人在上下打點,這種認識,讓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有精確到變態(tài)的生物鐘,每天雷打不動,六點鐘一定會睜眼。他們這個地方的學校作息很合理,盡管上高中了,也只要求八點到校。
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弄些吃的,搬著板凳到街巷口。吃的給小賣鋪家的黃狗,他坐在狗窩旁邊,依偎著還沒滅掉的路燈,靜靜地啃讀自己在兼職的書店里借的書。
只有那個時候,宋亞軒覺得自己是不孤單的,他跟小黃作息一致,好像他也有了朋友。
他本意是不想住院的,這樣一來,他的生活節(jié)奏會完全打破——小黃早上沒人喂,雖然它可能不缺這一頓;他在家教后找到的書店兼職也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但枕檀采這樣威脅他——
(回憶昨天繳完費)
宋亞軒我不住院,我要回去。
枕檀采不行!
枕檀采老娘向來說一不二,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和受害者也不行,我已經(jīng)交完錢了,給我老實躺到最后一天。
枕檀采否則……哼哼,躺倒的就是你家房子了!
枕檀采我看了,你家那破院子快成危房了,好拆的很。
說完,為了展現(xiàn)她的兇惡,枕檀采靠著病床狠狠拽了一下宋亞軒的衣領,好巧不巧被醫(yī)生看到了,又把她臭罵了一頓。
宋亞軒只好用醫(yī)院的座機,默默背出一串數(shù)字,撥通老板電話,道歉辭了職。
這種違背自己利益和意愿的行為,本該減好感度,增加黑化值的,賀峻霖等了很久,卻沒發(fā)現(xiàn)一點浮動,他當時還老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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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慣一直躺在這張柔軟的病床,沒醒多久,宋亞軒徐徐坐起身,他遲鈍地站起來,盡量不動上半身部位,慢慢地轉向衛(wèi)生間方向。
衛(wèi)生間與病房門緊挨著,靠那邊一側,還有張床頭柜。
他此時才看到柜子上放的保溫桶。
沒有多余的懷疑對象,肯定是枕檀采,估計是她家請的哪位阿姨送來的。
這么早讓人送餐,她慣會折騰人。
保溫桶里餐品不多,一碗南瓜山藥小米紅棗粥,一碗雞蛋羹,但看得出來花了不少時間精力。
南瓜和山藥燉的很軟糯,小米粥米油厚實,表面掛了層稠糊,只有燉的時間長了才會有這種效果。雞蛋羹很滑很嫩,沒有氣泡。
這么多年,宋亞軒因禍得福,意外吃上了一頓溫暖而對胃口的飯。
能每天吃到這樣的飯,枕檀采應該很幸福。
貼在保溫桶上的便利貼:
枕檀采“早上還要去上學,中午來看你,不會忘了給你請假的?!?/p>
被他隨手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