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結(jié)了。老李頭因故意殺人罪被判刑，張大媽因包庇罪判了三年，趙曉梅因為情節(jié)較輕，加上有自首情節(jié)，判了緩刑。紅旗機械廠的人們議論了一陣，漸漸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只是槐樹下乘涼的人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大聲說笑了。

莫寒站在派出所的門口，看著夕陽把家屬院的屋頂染成金色。沈雅靜走過來，手里拿著個布包：“這是小李托我給你的，他說謝謝你還了他清白?！?/p>

布包里是雙布鞋，針腳細密，鞋底納得厚厚的?！八f以后想當(dāng)個修鞋匠，靠自己的手藝吃飯?！鄙蜓澎o的辮子在風(fēng)中輕輕晃著，“張大媽的兒子去南方打工了，臨走前給小李磕了個頭，說對不起他?！?/p>

莫寒想起趙曉梅，她在緩刑期間一直在收集王副廠長挪用公款的證據(jù)，希望能減輕自己的罪。人性真是復(fù)雜，壞里藏著好，好里又藏著壞。

“莫警官，明天有空嗎？”沈雅靜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廠門口新開了家冰棍廠，聽說有橘子味的?！?/p>

莫寒笑了，露出點白牙：“好啊，我請你?！?/p>

夏夜的風(fēng)又吹起來，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在說再見，又像是在說你好。莫寒知道，這個案子結(jié)束了，但生活還在繼續(xù)，就像這家屬院里的炊煙，每天都會升起，帶著煙火氣，也帶著希望。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布鞋，鞋底印著小小的鴛鴦，跟劉桂蘭納的那個很像。或許在那個年代，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掙扎著，守護著自己認(rèn)為重要的東西，不管對與錯，都是真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