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沙曼的笑與水龍畫

數(shù)學(xué)課的鈴聲剛落，老師便指著黑板上的練習(xí)題，讓同桌互查解題步驟。凱風(fēng)捏著自己的練習(xí)冊，指尖有些發(fā)緊——這是沙曼轉(zhuǎn)來后，他們第一次正式同桌互查。

他輕輕翻開沙曼的本子，目光剛落在最后一頁，突然頓住了。紙頁右下角，用鉛筆勾勒著一只小小的水龍：淺藍的鱗片層層疊疊，尾巴微微上翹，連眼睛旁的紋路都畫得細致，像極了海納斯小時候的模樣。

“你畫的這個……”凱風(fēng)忍不住笑出聲，聲音放得很輕，“很像我以前養(yǎng)的寵物。”

沙曼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頓，墨水滴在紙頁上，暈開一小團灰影。她抬頭時，睫毛輕輕顫了顫，聲音比平時軟了些：“是海納斯嗎？”

凱風(fēng)愣了兩秒，心臟突然跳得快了些：“你還記得？”他原以為，那些在龍武族并肩冒險的日子，她早就淡忘了。

“記得。”沙曼低頭，筆尖在水龍旁慢慢畫了道波浪線，線條柔軟得像溪水，“它總愛用尾巴拍你手背，你每次都躲，卻從不生氣?！闭f到這兒，她的嘴角忽然彎了下——很淡的弧度，卻像冰面融了道縫，露出底下清凌的光，“就像你上次教我做題時，手總抖一樣?！?/p>

凱風(fēng)的臉?biāo)查g紅透，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領(lǐng)。他想辯解“我那是緊張”，話到嘴邊卻卡住了——目光落在練習(xí)冊上，沙曼竟在水龍旁邊，又添了個小小的人影：穿著校服，手里舉著草稿紙，頭發(fā)軟軟地搭在額前，分明是他上次教她解題時的樣子。

那天放學(xué)，凱風(fēng)攥著口袋里的水果硬糖，磨磨蹭蹭跟在沙曼身后。走到校門口的梧桐樹下時，他終于鼓起勇氣，把糖遞了過去：“這個甜，你嘗嘗?！碧羌埼孱伭模麛€了半星期的心意。

沙曼接過糖盒，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她拆開一顆檸檬味的，沒有立刻放進嘴里，反而遞到凱風(fēng)嘴邊：“你也吃。”

檸檬的甜意在嘴里化開時，凱風(fēng)覺得比龍武族的蜂蜜還要甜。他偷偷抬眼，看見夕陽落在沙曼的睫毛上，鍍了層暖金——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小月牙，比他見過的所有風(fēng)景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