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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星與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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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泉學(xué)園的古老石墻,歷經(jīng)數(shù)百年風(fēng)雨侵蝕,墻面上爬滿青黑的苔蘚,一道道刻著魔法符文的凹槽里,積著陳年的灰塵。這些符文構(gòu)筑的魔法屏障,理論上足以隔絕大部分魔法實驗事故的噪音和沖擊,讓墻外小徑始終維持著相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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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論,在宋亞軒面前,總是顯得格外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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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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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響,像是巨石砸進(jìn)幽深湖底,緊接著,是仿佛無數(shù)玻璃器皿同時炸裂的清脆交響,如同一串失控的水晶珠簾,噼里啪啦地碎裂。這動靜成功讓途經(jīng)實驗樓后方小徑的劉耀文,狼耳不受控制地一抖,腳步猛地頓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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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站在小徑上,鼻尖最先捕捉到異常。一股濃煙混著難以形容的氣味,從實驗樓三樓一扇窗戶里滾滾涌出——像是燒焦的羽毛在火里蜷縮,又摻了過期草莓腐爛的酸腐氣。那扇窗戶的玻璃,早已不見蹤影,只剩個黢黑的窟窿,不斷往外冒著黑煙,把墻面熏出一道道難看的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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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額角瞬間爆出一根青筋,手背的青筋也隱隱跳動。他甚至不用抬眼去確認(rèn),光用鼻子聞,就能嗅到空氣里那股熟悉的、屬于宋亞軒的混亂魔法殘渣味兒。這味道他太熟悉了,每次聞到,準(zhǔn)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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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暴躁的怒吼幾乎要掀翻學(xué)園的屋頂,尾音里的火氣,能把石墻的苔蘚都烤焦。劉耀文銀色的發(fā)絲好似被怒氣點燃,根根微顫,他猛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朝著事故源頭——三樓那間魔法實驗室沖去,黑色靴底踏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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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門本就年久失修,被劉耀文一腳踹開時,發(fā)出“吱呀——”的痛苦呻吟,搖搖欲墜地掛在門框上。門后的景象,讓劉耀文瞳孔猛地一縮:室內(nèi)一片狼藉,堪比被巨龍發(fā)瘋踩踏過的煉金商店。
各種顏色的不明液體,順著實驗桌沿滴滴答答往下淌,紫色的液體腐蝕著木質(zhì)桌面,冒出細(xì)密的小泡;藍(lán)色的液體在地面蜿蜒,所過之處,地板縫隙里滲出幽藍(lán)微光。燒杯碎片和課本紙頁散落滿地,中央焦黑的痕跡還冒著裊裊青煙,像是一頭蟄伏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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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場災(zāi)難的中心,宋亞軒正頂著一頭被炸得更蓬松的卷發(fā),發(fā)梢還沾著亮藍(lán)色閃粉,活像頂著一團會發(fā)光的蒲公英。他蹲在焦黑痕跡前,一邊咳嗽,一邊用根小棍子戳著什么,嘴里念念有詞:“不對啊……‘讓青蛙穿上西裝跳舞’……咒語押韻了,手勢也沒錯……魔力流動看著也順……怎么會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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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梁上的雀斑被熏黑幾點,寬大的巫師袍袖口,還時不時冒出細(xì)微的電火花,“噼啪”輕響,把袖口的褶皺燙出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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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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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的怒吼再次炸響,冰藍(lán)色的瞳孔因憤怒,幾乎縮成一條豎線。他嶄新的黑色皮夾克上,赫然濺著幾滴還在“滋滋”冒泡的紫色粘液,正一點點腐蝕衣料,冒出淡灰色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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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宋亞軒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眼睛瞬間亮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劉耀文要吃人的表情,興奮地舉起焦黑小棍子,“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看看,這個‘舞步激發(fā)核心’為啥能量不穩(wěn)定?我算好魔力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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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個——”劉耀文臟話到了嘴邊,突然感覺腳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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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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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昂貴的靴子踩在一灘滑膩的綠色粘液上。那粘液半透明,里頭好似有無數(shù)細(xì)小光點在蠕動,還試圖順著鞋底往上爬,黏糊糊的觸感透過皮革,讓劉耀文腳趾都忍不住蜷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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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的怒火值瞬間飆升到頂點,頭頂狼耳因為極致的憤怒,完全豎成兩片小旗子,身后尾巴也炸成蓬松的一大團,像只炸毛的大貓。“你!的!實!驗!室!”每個字都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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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被吼得縮了縮脖子,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劉耀文的狼狽,以及實驗室的慘狀。他眨眨萬花筒般的眼睛,此刻是無辜的蜜糖棕色,小聲嘟囔:“呃……抱歉嘛耀文,我沒想到‘活化清潔黏液’和‘跳舞青蛙力場’會排斥……它們屬性看著很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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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個屁!”劉耀文暴怒,一步跨過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魔法藥劑,伸手就想揪宋亞軒的領(lǐng)子,“老子每次路過這破樓都沒好事!上次是彩虹泡泡膠雨,把老子頭發(fā)粘成綹!上上次是瘋狂生長藤蔓,勾破老子新靴!這次又是腐蝕黏液!你是不是針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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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反應(yīng)極快,像條滑溜的泥鰍,猛地縮脖子躲過,嘴里還辯解:“沒有針對你!這是概率問題!而且耀文你反應(yīng)快,每次都能精準(zhǔn)踩中……說明我們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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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契你——”劉耀文氣得眼前發(fā)黑,追著宋亞軒就要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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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那灘被踩過的綠色粘液,仿佛被注入新活力,猛地膨脹,變成只巨大的、顫巍巍的綠色手掌,朝著劉耀文腳踝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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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耀文小心!”宋亞軒驚呼,下意識揮動小棍子,“靜止!呃……或者變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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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扭曲的、色彩斑斕的光線射向綠色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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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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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大手沒變成布丁,卻真的靜止了——成了尊亮晶晶的、保持抓取姿態(tài)的綠色果凍雕塑,表面還泛著細(xì)碎的光,看著黏膩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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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盯著近在咫尺、微微顫動的綠色果凍大手,再聞著空氣中詭異的焦糊草莓味,狼生的忍耐力被狠狠考驗。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強行壓下把宋亞軒拆吃入腹的沖動,從牙縫擠出聲音:“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這里收拾干凈!還有我的衣服!我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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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看著劉耀文快要氣瘋的樣子,后知后覺感到理虧,耷拉著腦袋,蓬松的卷發(fā)都沒了精神:“哦……知道了嘛。”他小聲嘀咕,“變成果凍也挺好呀,至少不腐蝕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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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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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馬上收拾!”宋亞軒猛地跳起來,手忙腳亂找掃帚,寬大的巫師袍下擺掃過地面,“嘩啦”帶倒一個放著不明粉色液體的燒瓶。粉色液體晃了晃,濺出幾滴在地板上,瞬間腐蝕出幾個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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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看著他的背影,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他盯著那灘粉色液體,又看看宋亞軒手忙腳亂的模樣,默默在心里發(fā)誓:以后就算繞學(xué)園十圈,也絕不再從這破樓后面走!這個災(zāi)星,簡直是魔法事故制造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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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手忙腳亂中,總算摸到掃帚,剛要彎腰清掃,又被地上的果凍雕塑絆了下,差點摔個跟頭。他穩(wěn)住身子,看著一地狼藉,忍不住撓撓頭,嘟囔:“早知道……該先給黏液加個‘乖乖聽話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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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在一旁看著,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卻又沒法真的不管。他深吸幾口氣,強壓怒火,開始幫著收拾——倒不是心軟,純粹是怕宋亞軒再搞出更離譜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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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掃著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眼睛一亮,指著果凍雕塑說:“耀文,這果凍還能回收利用呢!可以提煉成‘魔法凝固劑’,上次我用這個,把實驗樓漏水的天花板都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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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看著那黏糊糊的綠色果凍,嘴角狠狠抽搐,咬牙道:“你敢用這玩意兒補天花板,我就把你和果凍一起封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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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縮縮脖子,不敢再提,老老實實繼續(xù)清掃。兩人折騰了好一陣,實驗室總算勉強能看——雖然地上還殘留著魔法藥劑的痕跡,實驗桌也歪七扭八,但至少碎片清了,危險的黏液也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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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看著自己滿是污漬的皮夾克和靴子,又看看宋亞軒灰頭土臉卻笑嘻嘻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轉(zhuǎn)身要走,衣角卻被輕輕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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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耀文,下次實驗……我改進(jìn)配方,你再來看嘛?這次失敗是因為黏液和力場不兼容,下次換‘蝴蝶翅膀魔力場’,肯定不會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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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盯著他期待的眼神,到嘴邊的拒絕又咽回去,只丟下句:“再炸實驗室,你就等著被學(xué)園處分吧!”說完,快步走出實驗室,生怕再多待一秒,會忍不住又被宋亞軒氣到,或是……忍不住縱容這小巫師的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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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門在他身后慢慢合上,宋亞軒望著門的方向,撓撓頭,嘴角卻揚起小小的笑。他低頭看著被自己搗鼓得不成樣子的實驗臺,小聲說:“下次……一定讓耀文看到成功的魔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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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夕陽,透過破碎的窗戶,灑在實驗室的狼藉里,給這場混亂的魔法事故,添了幾分溫柔的余韻。而屬于宋亞軒和劉耀文的故事,在這深泉學(xué)園里,伴著魔法的奇異與青春的莽撞,繼續(xù)往前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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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凍與羊毛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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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焦糊味、草莓香,還有果凍那甜膩的膠質(zhì)氣味纏在一起,混成股說不出的詭異空氣。劉耀文抱著手臂,靠在一張勉強完好的實驗桌邊,鐵青著臉,瞅著宋亞軒手忙腳亂收拾殘局。他昂貴靴子上,掛著幾絲亮晶晶的綠色果凍殘骸,活像給狼狽又添了幾筆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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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叼著那根焦黑小棍,跟只剛學(xué)筑巢、笨手笨腳的雛鳥似的,想用巨大玻璃皿扣住果凍大手雕塑。他身體前傾,眼睛緊緊盯著果凍,手臂伸直,玻璃皿在半空晃啊晃,好幾次差點沒拿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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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點!”劉耀文實在看不下去,又低吼一聲,“再打碎了,我可不想看見滿地果凍亂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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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知道啦!”宋亞軒含含糊糊應(yīng)著,腮幫子鼓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玻璃皿罩住果凍大手。他松開嘴,小棍“當(dāng)啷”掉桌上,長長舒口氣,直起腰:“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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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過身,他臉上又掛起那沒心沒肺的笑,好像剛才爆炸、眼前狼藉,不過是場有趣游戲。目光掃到劉耀文的靴子和夾克,他眨眨眼,撓撓沾閃粉的頭發(fā),聲音帶點不好意思:“耀文,你衣服……我?guī)湍闱謇硐拢课矣小ノ鄢凉n小旋風(fēng)’咒語,就是上次用,不小心把桌布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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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劉耀文瞬間警惕,后退一步,把夾克護得死死的,“離我和我東西遠(yuǎn)點!這就是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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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亞軒癟癟嘴,可沒一會兒又振作起來,“那……至少把靴子上果凍弄掉吧?這個肯定行!”說著,不等劉耀文反對,蹲下身,伸手往巫師袍口袋里掏。那口袋跟無底洞似的,他掏啊掏,竟掏出雙——看著柔軟舒適、手工編織的灰色羊毛襪,襪筒上還織著歪歪扭扭的小狼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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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愣住,眉頭擰成個“川”字:“……你口袋里咋有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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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宋亞軒抬頭,一臉理所當(dāng)然,“上次你說你們狼族老嬤嬤織的襪子最舒服,我看你好像喜歡,就偷偷……呃,正大光明請教嬤嬤,自己試著織了雙!本來想等你下次月圓嚎叫完送你當(dāng)禮物,聽說那時候腳底板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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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耳尖瞬間紅了,快得像被火燎了下,可馬上又被怒火蓋過去:“誰要你織的襪子!還有!不準(zhǔn)提月圓嚎叫的事!”那是狼族神圣儀式,從這小巫師嘴里說出來,怎么聽怎么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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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看啦!”宋亞軒舉著襪子,努力推銷,眼睛亮晶晶的,“你看,眼睛雖一只大一只小,多有神采!材質(zhì)也軟,我加了安神月光草粉末……”他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襪面,那小心翼翼的勁兒,像在摸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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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瞅著那雙丑得有點可愛的襪子,又瞅宋亞軒寫滿“快夸我”的蜜糖色眼睛,一肚子火氣,莫名其妙泄了一半。他煩躁抓抓銀色頭發(fā),一把奪過襪子,粗聲粗氣:“……謝了。但別想用這抵消你炸實驗室、毀我衣服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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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宋亞軒見他收了禮物,立馬笑逐顏開,又低頭處理劉耀文靴子上的果凍。這次沒敢用不靠譜咒語,老老實實找塊抹布,手動擦。他蹲在那兒,腦袋一點一點的,蓬松頭發(fā)跟著晃,活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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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靠在桌邊,看著腳邊忙忙碌碌的頭頂,鼻尖縈繞著焦糊草莓味,手里捏著軟乎乎、丑萌的羊毛襪。他忽然覺著,也許……可能……大概……下次非要路過實驗樓,閉氣沖過去也不是不行。當(dāng)然,只是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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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擦得認(rèn)真,抹布一下下蹭著靴子,果凍殘骸慢慢被清理掉。劉耀文瞅著他發(fā)頂,不知咋的,想起初見這小巫師的場景。那時候宋亞軒也是這樣,抱著堆奇奇怪怪的魔法材料,在實驗樓里橫沖直撞,差點把自己剛擦干凈的皮靴踩臟。當(dāng)時自己氣得跳腳,可宋亞軒眨著眼睛,笑嘻嘻道歉,那股子無賴勁兒,讓人生不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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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織這襪子,費了不少勁吧?”劉耀文突然開口,聲音還是硬邦邦的,可眼神里的兇勁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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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仰起頭,眼睛彎成月牙:“對??!我學(xué)了好久呢,嬤嬤教我織的時候,我總把線纏在一起,后來慢慢就會啦。你看這小狼,雖然歪歪扭扭,但是我親手織的!”他說著,又把襪子往劉耀文眼前湊了湊,仿佛在炫耀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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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別過臉,喉嚨里嘟囔:“丑死了……不過,勉強能穿。”其實心里想的是,這襪子丑歸丑,可攥在手里,暖烘烘的,好像把宋亞軒身上那股子沒心沒肺的熱乎勁兒,也一并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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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擦完靴子,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又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他把碎片小心翼翼掃進(jìn)簸箕,動作輕得像怕吵醒睡著的小貓。劉耀文看著他忙活,突然覺得這亂糟糟的實驗室,因為宋亞軒的存在,多了股說不出的鮮活勁兒,不像自己常待的訓(xùn)練室,永遠(yuǎn)冷冷清清,只有器械和汗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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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剛才說的‘跳舞青蛙力場’,到底想干啥???”劉耀文忍不住問,他其實好奇好久了,每次宋亞軒搞的這些魔法實驗,都稀奇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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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眼睛一亮,放下掃帚,開始滔滔不絕:“就是想讓青蛙穿上西裝,然后在力場里跳舞呀!我想研究魔法對生物行為模式的影響,要是成功了,以后魔法慶典上,就能有會跳舞的青蛙儀仗隊,多酷!”他說著,還手舞足蹈比劃起來,仿佛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群穿著西裝、翩翩起舞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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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嘴角抽了抽,想說這想法太荒唐,可看著宋亞軒那興奮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他突然明白,這小巫師腦子里裝的,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路,可就是這份天馬行空,才讓他的魔法實驗,哪怕次次爆炸,也讓人忍不住想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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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碎片,宋亞軒又開始處理那些五顏六色的液體。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瓶子,往液體里滴了幾滴透明藥劑,原本還在冒泡、流動的液體,瞬間安靜下來,乖乖凝固成小塊,方便清理。劉耀文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問:“你這藥劑哪來的?上次怎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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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嘿嘿一笑:“這是我剛研究出來的‘混亂歸位劑’,剛才爆炸的時候才調(diào)好,還沒來得及用呢!”他說著,又晃了晃小瓶子,跟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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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扶額,心想這小巫師還真是永遠(yuǎn)在搞新花樣,也永遠(yuǎn)在制造新麻煩??刹恢獮樯叮约壕共辉趺从憛掃@份麻煩,甚至還有點……期待他下次又會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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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西斜,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jìn)實驗室。宋亞軒終于把大部分殘局收拾好,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出一口長氣。他的頭發(fā)更亂了,臉上的煙灰也沒完全擦掉,活像只剛打完架的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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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看著他這副模樣,又看看被收拾得勉強能看的實驗室,突然說:“謝謝你給我的……禮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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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隨即又笑開了花,露出兩顆小虎牙:“不用謝呀!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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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別過臉,假裝看窗外的夕陽,可嘴角卻悄悄往上揚了揚。他捏著那只丑萌的羊毛襪,心里清楚,自己大概是逃不掉這小巫師的“魔力”了,哪怕每次見面都要被氣得跳腳,可這股子鮮活勁兒,卻讓他在這古老又刻板的深泉學(xué)園里,嘗到了從未有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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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的詭異氣味慢慢散去,夕陽的金輝鋪滿一地。兩個少年,一個靠著實驗桌,一個坐在地上,沉默卻又莫名和諧。窗外的常春藤在晚風(fēng)中輕輕搖晃,仿佛也在為這奇妙的相遇,送上無聲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