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端著藥碗走進(jìn)御書房時，燭火正被夜風(fēng)吹得忽明忽暗。宇文澈趴在案前，一只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手還握著朱筆，仿佛隨時會從指間滑落。

你放下藥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蕭念（郡主）皇上，喝藥了

宇文澈沒動。

你嘆了口氣，伸手去扶他肩膀

蕭念（郡主）你身子虛，不喝藥怎么行？

皇上（宇文澈）你叫我什么？

宇文澈突然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

蕭念（郡主）阿澈

你看著他蒼白的臉，聲音輕了些

皇上（宇文澈）還還記得小時候嗎？我總說我熬的藥太苦，你偷偷往我碗里放蜂蜜。

你怔了一下，低頭看著藥碗

蕭念（郡主）你是不是又發(fā)燒了？說話都不太清楚。

皇上（宇文澈）我沒發(fā)燒

宇文澈猛地坐直身子，手一揮，藥碗“啪”地打翻在地。褐色的藥汁順著案腳流到地上，在燭光下泛著微光。

蕭念（郡主）你……

你愣住

皇上（宇文澈）你為什么要來？

皇上（宇文澈）你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宇文澈的聲音有些嘶啞

皇上（宇文澈）那你現(xiàn)在回來干什么？

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皇上（宇文澈）你知道我這兩天是怎么過來的嗎？

宇文澈聲音越來越低

皇上（宇文澈）母后才走，你又不在。每天睜眼看到的就是這些奏折，閉上眼睛夢里都是你和顧驍……你們在戰(zhàn)場上一起騎馬、一起殺敵、一起……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捂著胸口，臉色更白了。

你趕緊上前扶住他

蕭念（郡主）你別說了，先坐下。

皇上（宇文澈）你別碰我！

宇文澈猛地推開你，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撞在案幾上。

你慌了，忙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皇上（宇文澈）阿念

宇文澈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

皇上（宇文澈）你還記得我送你的玉佩嗎？

蕭念（郡主）記得

你點了點頭

皇上（宇文澈）那是父皇給我的東西。

宇文澈看著你的眼睛

皇上（宇文澈）我說過要娶你的，可是……可是最后

你輕輕抽回手

蕭念（郡主）阿澈，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好嘛？

皇上（宇文澈）我知道

宇文澈苦笑了一下

皇上（宇文澈）你變了，變得不再需要我保護(hù)了。你學(xué)會了騎馬、打仗、救人，連受傷都比以前忍得住……可我呢？我還是那個只會躲在你和顧驍后面的人。

他慢慢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

皇上（宇文澈）母后去世那天，顧驍跪在地上向母后發(fā)誓說會護(hù)你周全，你知道我當(dāng)時心里是什么滋味嗎？就像有人拿刀捅了我一下，然后拔出來，血流了一地，我卻還要笑著說沒關(guān)系。

你站在原地，聽著他說這些話，心里一陣陣發(fā)疼。

宇文澈轉(zhuǎn)過身，看著你

他一步步走近，眼神復(fù)雜得讓人看不懂

皇上（宇文澈）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算什么？我是不是連個影子都不如？

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皇上（宇文澈）你去北疆找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怎么樣？

宇文澈的聲音突然提高

皇上（宇文澈）你知不知道我收到戰(zhàn)報，說他被俘的時候，我差點把御書房的東西全砸了？你知不知道我連夜召見朝中老臣，讓他們想辦法救他？

你終于忍不住開口

蕭念（郡主）阿澈，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

皇上（宇文澈）可是什么？

宇文澈打斷你

皇上（宇文澈）可是你已經(jīng)不愛我了？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皇上（宇文澈）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聽母后的，如果我堅持娶你……是不是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皇上（宇文澈）我只是……只是不甘心……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們就

你看著他，眼里泛起水霧

蕭念（郡主）阿澈，對不起。

你從懷里掏出那玫玉佩，那是那年在蕭府后門他送給你的，輕輕放在皇上掌心

蕭念（郡主）這是你的，物歸原主吧。

他抬手替你整理鬢發(fā)，動作輕柔得像小時候那樣

皇上（宇文澈）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會為我哭的小郡主了。

你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蕭念（郡主）阿澈

皇上（宇文澈）別哭

宇文澈擦掉你眼角的淚珠

皇上（宇文澈）你應(yīng)該幸福的。顧驍他……他會對你好，比我能給你的還要多。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

皇上（宇文澈）等這段時間過去，我給你們旨婚。

你怔住了

蕭念（郡主）你真的……愿意嗎？

皇上（宇文澈）我愿意

宇文澈點頭，眼神堅定

皇上（宇文澈）只要你開心，我什么都愿意。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回頭，看見顧驍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卻被宇文澈拉住手。

皇上（宇文澈）阿念

他低聲說

皇上（宇文澈）去吧

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顧驍站在那里，目光掃過皇上手里的玉佩，他記得阿念曾經(jīng)帶過，又看向宇文澈。

宇文澈沖他笑了笑

皇上（宇文澈）我的大將軍，阿念就交給你了。

皇上（宇文澈）朕就這一個……妹妹，你 照顧好她

顧驍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顧驍（大將軍）臣定不負(fù)阿念

你走到顧驍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兩人并肩走出御書房，夜風(fēng)撲面而來，吹亂了你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