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紅光落在滿地碎骨上，泛著森冷的白。最后一只骷髏兵舉著銹劍撲過來時，刀郎正彎腰擦掉刀上巨人的漿液，聽見風聲連頭都沒抬——右手腕一翻，刀刃帶著淡紫的巫術(shù)光暈掃出去，“咔嚓”一聲就削斷了骷髏的脖頸。

那顆滾落在地的骷髏頭還在“咔嗒”作響，試圖重新咬住刀郎的腳踝。刀郎抬腳碾下去，腦殼碎裂的脆響里，白森森的骨片混著點灰黑色的粉末濺開——那是骷髏被巫術(shù)侵蝕后的樣子，不再是堅硬的骨頭，倒像被泡爛的陶土。

他轉(zhuǎn)身看向身后那條巷。剛才從地底爬出來的上百只骷髏，此刻已經(jīng)沒了完整的形態(tài)：有的被異能凍成了骨冰，摔在地上就碎成齏粉；有的被巫術(shù)紋路纏過，骨頭正在慢慢消融，化作一縷縷灰煙；還有的被刀劈得七零八落，肋骨、臂骨混在碎石堆里，風一吹就揚起層淡灰色的粉末。

“嗬……嗬……”

墻角還剩半截骷髏軀干，肋骨間插著片刀劃開的裂痕，正用殘存的指骨往刀郎這邊爬。刀郎走過去，刀尖在它脊椎骨上一點——巫術(shù)光暈瞬間滲進去，那截軀干突然“簌簌”發(fā)抖，骨頭表面開始剝落，轉(zhuǎn)眼就縮成捧松散的灰粉，被夜風一卷，和地上的碎骨粉末混在一起，成了臟兮兮的一團。

空氣里飄著股焦糊的腥氣，是骨頭被巫術(shù)灼燒的味道。刀郎踢了踢腳邊的骨粉堆，銀白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眼底的冷意——這些被外星人用邪術(shù)催動的骷髏，生前或許也是普通人，如今卻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徹底消散。

他直起身，刀上的灰粉被風一吹就落了。遠處傳來地下水道里侏儒怪最后的哀鳴，血月還懸在天上，把滿地臟粉照得像鋪了層殘雪。刀郎握緊刀往深處走，腳步踩在骨粉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這只是外星人造物的一小部分，要清干凈這顆星球的污穢，還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