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室的鏡子映出七個汗?jié)竦纳碛啊?/p>
音樂已經(jīng)停止,但空氣中仍然彌漫著緊繃的喘息聲。張真源抬手抹去額角的汗水,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一聲冷哼打斷。
“又錯了,張真源?!标犻L馬嘉祺的聲音冷得像冰,“第三段副歌的走位,你慢了整整半拍?!?/p>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張真源身上。他抿了抿唇,試圖解釋:“剛才丁哥差點摔倒,我扶了一下所以——”
“所以你就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丁程鑫打斷他,語氣尖銳得不留余地,“我需要你救嗎?自作多情?!?/p>
練習室里的空氣凝固了。宋亞軒和劉耀文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嚴浩翔低頭擺弄著衣角,賀峻霖則干脆走到角落拿起水瓶,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張真源的手指微微蜷縮,指甲陷進掌心。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不知從何時起,他成了團隊里那個永遠“差點意思”的人,無論多努力,總是差那一點——舞蹈動作差一點,表情管理差一點,綜藝感差一點。
而最讓他窒息的是,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隊友們,如今看他如同看一個拖后腿的陌生人。
“重來一遍?!瘪R嘉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張真源,如果再錯,今晚加練三小時。”
音樂再次響起。張真源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委屈咽回肚子里。他精準地踩點,完美地復刻每一個動作,甚至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控制得無懈可擊。
這一次,沒有人能挑出他的毛病。
訓練結(jié)束時已是深夜。張真源拖著疲憊的身軀最后一個離開練習室,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倒霉。”他輕聲自語,望著淅淅瀝瀝的雨幕發(fā)愁。
一輛熟悉的黑色保姆車從他面前駛過,絲毫沒有減速。透過車窗,他能看見隊友們說笑的身影。他們明明看見他了,卻選擇視而不見。
雨水冰涼地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就在他準備冒雨跑回宿舍時,一把黑色的傘突然遮住了他頭頂?shù)奶炜铡?/p>
“需要傘嗎?”一個溫和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張真源驚訝地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男人約莫三十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氣質(zhì)儒雅得不像是會出現(xiàn)在偶像公司樓下的人。
“謝謝,不過我不認識您...”張真源下意識地后退半步,保持著偶像應有的警惕。
男人微微一笑,遞上一張名片:“我是星際娛樂的新任總監(jiān),姓陳。正好路過,看到你在這里淋雨?!?/p>
張真源接過名片,上面的公司logo他從未見過,但設(shè)計精致,看起來不像騙局。
“公司已經(jīng)派車來接我了,這把傘送你吧?!标惪偙O(jiān)不由分說地將傘柄塞進他手里,轉(zhuǎn)身走向路邊一輛緩緩駛來的豪車。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張真源一眼,眼神深邃:“有時候,不被認可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因為你值得更好的舞臺?!?/p>
這句話像一支箭,精準地射中張真源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回到宿舍時,客廳里空無一人。張真源松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再面對隊友們冷漠的目光。然而就在他準備悄悄溜回自己房間時,聽到了廚房傳來的對話。
“至于那么針對真源嗎?”是賀峻霖的聲音。
“你以為我想?”丁程鑫的語氣帶著煩躁,“但他每次出錯,挨罵的是整個團。馬哥今天又被李總叫去訓話了,說我們團最近狀態(tài)下滑?!?/p>
一陣沉默后,劉耀文小聲說:“其實他今天扶你也是好意...”
“我不需要這種好意!”丁程鑫提高了聲音,“需要的是他做好分內(nèi)的事,而不是拖后腿還假裝好人。”
張真源靠在墻邊,感覺心臟被一點點攥緊。他悄悄退回走廊,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他拿出那張神秘的名片。指尖摩挲著凹凸的logo,忽然發(fā)現(xiàn)名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如果你愿意,明晚十點,公司后門見。給你一個真正屬于你的舞臺?!?/p>
危險信號在腦中響起,但比危險更強烈的是心中那股不甘——為什么無論多努力,總是得不到認可?為什么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如今視他如陌路?
那一夜,張真源失眠了。他看著手機上團隊剛出道時的合影,七個人擠在一張沙發(fā)上,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時雖然辛苦,但至少彼此溫暖。
而現(xiàn)在,他只覺得寒冷。
第二天,張真源破天荒地在一段高難度舞蹈中出現(xiàn)了重大失誤,直接打亂了整個隊伍的節(jié)奏。
馬嘉祺喊停音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張真源,你到底在干什么?”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張真源低聲道歉,聲音虛弱。
事實上,他確實不舒服。徹夜未眠加上心理壓力,讓他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wěn)。
“不舒服就早說,別浪費大家時間?!倍〕迢魏敛涣羟槊娴刂S刺。
那一刻,張真源下定了決心。
晚上九點五十分,他悄悄溜出宿舍,走向公司后門。
雨中,那輛豪車準時等候。陳總監(jiān)搖下車窗,微笑著示意他上車。
“想好了?”陳總監(jiān)問。
張真源深吸一口氣,回頭望了望公司大樓上巨大的TF家族標志,然后堅定地拉開車門。
“我想有一個真正屬于我的舞臺?!?/p>
車輛駛?cè)胗暌?,消失在霓虹閃爍的街道盡頭。
與此同時,宿舍里的馬嘉祺突然從床上坐起,心中莫名一陣慌亂。他下意識地看向張真源的房間,門虛掩著,里面空無一人。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
張真源從未夜不歸宿過。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馬嘉祺,他急忙敲響了其他成員的房門。
“真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