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終將飛回蛛網(wǎng)

一周后，季扶搖的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

她站在穿衣鏡前，輕輕觸碰左臂的繃帶。醫(yī)生昨天已經(jīng)拆線，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與記憶中陸棲柒的傷疤位置完全吻合。太多巧合堆積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

床頭柜上的孔雀胸針在晨光中閃爍。自從拍賣會那晚后，她再沒戴過它，但也沒有收起來。每天醒來第一眼和睡前最后一眼，都會不自覺地看向它，仿佛這小小的物件能喚醒她沉睡的記憶。

手機震動起來，是陳姐的信息：「今天《暗夜》首映禮，下午三點我來接你。狀態(tài)怎么樣？」

季扶搖這才想起，今天是那部小成本電影《暗夜黎明》的首映式。一個月前拍攝時，她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演員，如今卻因為陸棲柒的身份風(fēng)波和傅臨淵的"特別關(guān)照"，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

「沒問題?！顾喍袒貜?fù)，然后打開衣柜挑選禮服。

自從上次遇襲后，傅臨淵加強了莊園的安保，但對她的人身自由并未限制。她可以出門工作，只是身后永遠(yuǎn)跟著兩個保鏢。這種保護性監(jiān)視讓季扶搖既安心又煩躁。

她選了一條簡約的黑色長裙，剛好能遮住腿上的傷。正要換衣服，房門突然被敲響。

"進(jìn)來。"

傅臨淵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個文件夾。他今天穿了深灰色西裝，領(lǐng)帶一絲不茍地系著，看樣子是要出席正式場合。

"打擾了。"他的目光在季扶搖手中的禮服上停留了一秒，"今天有活動？"

"《暗夜黎明》首映禮。"季扶搖將裙子放在床上，"有事？"

傅臨淵走近幾步，遞過文件夾："我想你應(yīng)該看看這個。"

季扶搖警惕地接過，翻開第一頁——是一份指紋對比報告。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血液沖上耳膜。報告清楚地顯示，從她咖啡杯上提取的指紋與陸棲柒官方檔案中的指紋完全吻合，相似度99.98%。

"科學(xué)不會說謊。"傅臨淵的聲音很平靜，"你就是陸棲柒。"

季扶搖的指尖微微發(fā)抖。她早該想到傅臨淵會做這種比對。一個演員可以整容改變樣貌，但指紋和虹膜這些生物特征無法偽造。

"所以？"她強裝鎮(zhèn)定地合上文件，"你想怎樣？向媒體揭發(fā)我？"

傅臨淵突然笑了："我為什么要那么做？"他伸手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輕柔地披在她肩上，"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記不記得，你始終是你。"

這個回答出乎季扶搖的預(yù)料。她原以為傅臨淵會趁機要挾她，或者逼問記憶芯片的下落。

"我下午要去巴黎出差。"傅臨淵轉(zhuǎn)移了話題，"三天后回來。保鏢會全程跟著你，別試圖甩開他們。"

季扶搖皺眉："我不需要——"

"需要。"傅臨淵打斷她，"'夜鶯'不會輕易放棄。而且..."他頓了頓，"你養(yǎng)母昨天到北京了。"

季扶搖的血液瞬間凝固："什么？"

"蘇曼女士，國際慈善基金會主席。"傅臨淵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她聲稱是來看望養(yǎng)女的，但入住的酒店是'暗鴉'的據(jù)點之一。"

季扶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蘇曼確實是她的養(yǎng)母，但同時也是"暗鴉"的資深顧問。如果她親自出馬，事情就嚴(yán)重了。

"我知道了。"她低聲說，"會小心的。"

傅臨淵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點頭離開了。

門關(guān)上后，季扶搖立刻從床頭柜暗格里取出記憶芯片。過去一周她嘗試過各種方法讀取內(nèi)容，但都失敗了。芯片需要特殊的解碼器，而這種設(shè)備只有"暗鴉"和少數(shù)情報機構(gòu)才有。

或許...傅臨淵的書房里有？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就再也壓不下去。趁著傅臨淵出門前的準(zhǔn)備時間，季扶搖悄悄溜進(jìn)了三樓書房。房間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她快速檢查了書桌抽屜——沒有上鎖，里面是些普通文件。

墻上的油畫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只展翅的雄鷹，眼神銳利如刀。她記得傅臨淵說過，陸棲柒最喜歡鷹。輕輕掀起畫框，后面果然有一個保險箱。

指紋鎖。季扶搖咬了咬唇。用她的指紋能打開嗎？

正當(dāng)她猶豫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季扶搖迅速放下畫框，閃身躲到窗簾后。

門開了，傅臨淵走了進(jìn)來。他沒有開燈，徑直走到書桌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文件我已經(jīng)簽署了。"他的聲音低沉，"對，就是關(guān)于陸棲柒身份確認(rèn)的那份...不，暫時不要對外公布...原因？"

他停頓了一下，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季扶搖屏住呼吸，從窗簾縫隙中窺視。那是一份標(biāo)著"絕密"的檔案，封面上印著她的照片和"陸棲柒"三個大字。

"原因很簡單。"傅臨淵繼續(xù)說，手指輕撫檔案封面，"如果她現(xiàn)在恢復(fù)身份，'暗鴉'會不惜一切代價滅口...我不同意讓她冒險...是的，我確定芯片在她手里..."

季扶搖的心跳如鼓。傅臨淵不僅知道芯片的事，還在保護她？

"三天后我會帶解碼器回來。"傅臨淵最后說，"在那之前，確保蘇曼的人接觸不到她。"

掛斷電話，傅臨淵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突然轉(zhuǎn)向窗簾方向："偷聽夠了嗎？"

季扶搖渾身一僵。被發(fā)現(xiàn)??？

傅臨淵大步走來，一把拉開窗簾——后面空無一人。季扶搖早已從陽臺翻到隔壁房間，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傅臨淵深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微微上揚："跑得真快..."

下午三點，《暗夜黎明》首映禮現(xiàn)場。

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季扶搖穿著那件黑色長裙，在紅毯上優(yōu)雅轉(zhuǎn)身。自從與傅臨淵的緋聞爆出后，她的關(guān)注度直線上升。今天更是因為"小陸棲柒"的稱號，引來數(shù)十家媒體圍堵。

"季小姐，聽說傅總為您投資了這部戲？" "您和陸影后長得這么像，是否有血緣關(guān)系？" "有傳言說您其實是陸棲柒的替身..."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季扶搖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里卻繃緊了弦。這些記者中有多少是"暗鴉"的眼線？養(yǎng)母蘇曼又是否在暗處觀察著她？

"季小姐！看這邊！"一個戴眼鏡的女記者突然擠到前排，"聽說您今晚會和養(yǎng)母蘇女士共進(jìn)晚餐？"

季扶搖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根本不記得有這個安排。

"抱歉，行程保密。"陳姐及時出現(xiàn)，護著她離開紅毯。

進(jìn)入影院后，季扶搖立刻抓住陳姐的手腕："那個記者說的晚餐是怎么回事？"

陳姐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蘇女士來北京了？"

季扶搖的心沉了下去。這是個陷阱，而且布置得很倉促，顯然是為了逼她現(xiàn)身。

電影開始播放。季扶搖坐在黑暗中，眼睛盯著銀幕，心思卻全在別處。銀幕上的她飾演一個雙面間諜，白天是溫柔的心理醫(yī)生，夜晚是冷酷的殺手。這種分裂的生活狀態(tài)與她現(xiàn)在的處境奇妙地重合了。

"演得真好。"旁邊的導(dǎo)演小聲贊嘆，"特別是那種矛盾感，太真實了。"

季扶搖勉強笑了笑。如果導(dǎo)演知道這不是演技，而是她的真實狀態(tài)...

首映禮后的酒會上，制片人特意為她準(zhǔn)備了一款特調(diào)雞尾酒——"黑蝴蝶"，說是致敬她神秘的氣質(zhì)。季扶搖不好推辭，淺嘗了一口，味道甜中帶苦，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二十分鐘后，她開始感到頭暈?zāi)垦?。酒里被下藥了！季扶搖強撐著走向洗手間，卻在走廊拐角被人攔住。

"季小姐不舒服？"是那個戴眼鏡的女記者，此刻她的笑容帶著幾分詭異，"我扶您去休息室吧。"

季扶搖想拒絕，但四肢已經(jīng)不聽使喚。女記者半扶半拽地把她帶到一個包廂，里面坐著一位優(yōu)雅的銀發(fā)女士——蘇曼。

"柒柒。"蘇曼的聲音溫柔如昔，"好久不見。"

季扶搖的視線模糊不清。她想說話，舌頭卻像打了結(jié)。蘇曼從手包里取出一個小瓶，在她鼻下晃了晃。一股刺鼻的氣味沖入鼻腔，季扶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

"聽我說，親愛的。"蘇曼握住她的手，"傅臨淵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是'暗鴉'的叛徒，一年前就是他導(dǎo)致你重傷失憶。"

季扶搖掙扎著搖頭："不..."

"他接近你只是為了你手中的芯片。"蘇曼的聲音帶著蠱惑，"那里面有組織的重要資料，他需要用它換取自由。"

季扶搖的腦海中閃過書房里聽到的對話——傅臨淵確實提到過要帶解碼器回來...

"跟我們走吧。"蘇曼輕撫她的臉頰，"組織可以幫你恢復(fù)記憶，保護你免受傅臨淵的利用。"

有那么一瞬間，季扶搖幾乎要點頭了。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尖叫：危險！她咬破舌尖，尖銳的疼痛帶來片刻清醒。

"我...需要考慮..."她艱難地說。

蘇曼的表情變得冰冷："芯片在你手里，對嗎？"

季扶搖沒有回答。女記者突然上前，粗暴地搜她的身。季扶搖想反抗，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女記者搖頭。

蘇曼嘆了口氣："那就只能用第二種方案了。"她從包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這會讓你暫時...配合一些。"

針尖即將刺入皮膚的瞬間，包廂門被猛地踹開。傅臨淵的保鏢沖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一臉焦急的陳姐。

"季小姐！"陳姐驚呼，"您怎么在這里？媒體都在找您！"

蘇曼瞬間換上慈祥的笑容："我是她養(yǎng)母，看她不舒服就帶她來休息。"

保鏢狐疑地看著季扶搖渙散的眼神："季小姐，需要送您去醫(yī)院嗎？"

季扶搖用盡全身力氣搖頭："回家...只要回家..."

她不能去醫(yī)院。血液檢測會顯示藥物成分，引來更多麻煩。

回程的車上，藥效越來越強。季扶搖靠在窗邊，眼前的街景扭曲成彩色線條。她隱約聽見陳姐在打電話："傅總，是的，她情況不太好...被人下藥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季扶搖被人抱起來，熟悉的龍涎香包圍了她。

"傅...臨淵..."她喃喃道，"你不是去...巴黎了嗎..."

"改簽了。"傅臨淵的聲音似乎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幸好改了。"

季扶搖感覺自己被放在柔軟的床上，有人輕輕拍打她的臉："扶搖？看著我，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努力聚焦視線。傅臨淵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蘇曼...酒里下藥..."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想要...芯片..."

傅臨淵的表情變得凝重："芯片在哪里？"

季扶搖突然咯咯笑起來："不告訴你...叛徒..."

"什么？"

"蘇曼說...你是叛徒..."季扶搖的意識開始飄遠(yuǎn)，"利用我...拿芯片..."

傅臨淵抓住她的肩膀："聽我說，她在騙你。一年前正是蘇曼下令清除你，因為——"

"因為什么？"季扶搖突然大聲念出一段臺詞，"'當(dāng)謊言成為生存的唯一方式，真實反而成了最危險的負(fù)擔(dān)。'"

這是陸棲柒在《謊言之城》中的經(jīng)典獨白。傅臨淵愣住了。

"柒柒？"他試探性地呼喚。

季扶搖沒有回應(yīng)，開始哼唱一首法語童謠——陸棲柒小時候養(yǎng)母教她的催眠曲。唱著唱著，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陷入沉睡。

傅臨淵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水，眼中情緒復(fù)雜。他拿起床頭柜上的孔雀胸針，輕輕翻轉(zhuǎn)，露出背面的刻字："生死與共"。

"無論你記不記得..."他低聲說，"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

三天后，季扶搖從混沌中清醒。

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床上，她頭痛欲裂，口干舌燥。床頭放著一杯水和兩片解酒藥，旁邊是傅臨淵的字條：「出差巴黎，周日回。保鏢24小時待命，別亂跑?！?/p>

季扶搖吞下藥片，努力拼湊零碎的記憶。蘇曼的出現(xiàn)、被下藥、差點被帶走...還有她在傅臨淵面前說的那些胡話。上帝，她居然背了陸棲柒的臺詞！

手機嗡嗡震動，是陳姐發(fā)來的新聞鏈接。季扶搖點開一看，差點嗆到——《新人季扶搖演技炸裂，《暗夜黎明》單日票房破億！》

配圖是她站在首映禮紅毯上的照片，標(biāo)題赫然寫著"下一個陸棲柒？"。評論區(qū)一片熱議，有贊美的，也有質(zhì)疑她模仿陸棲柒的。

更令她震驚的是另一條推送：《傅氏集團宣布投資季扶搖新片，傅臨淵親自出席簽約儀式》。照片中的傅臨淵西裝筆挺，正與導(dǎo)演握手，而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正當(dāng)她困惑時，一條加密短信突然彈出：「芯片需特殊解碼器。傅臨淵書房保險箱密碼0724——你"死亡"的日期。小心，他不是唯一在找你的人。——M」

季扶搖盯著這條信息，心跳加速。0724——去年7月24日，正是陸棲柒"死亡"的日期。如果楊雯知道密碼，說明她確實與過去的自己關(guān)系密切。

但...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

猶豫再三，季扶搖決定冒險一試。趁著傅臨淵不在，她再次溜進(jìn)書房。雄鷹油畫后的保險箱靜靜等待著。她深吸一口氣，輸入0724。

"滴"——綠燈亮起，保險箱開了。

里面放著幾份文件和一個小型電子設(shè)備——應(yīng)該就是解碼器。季扶搖先拿起最上面的文件，標(biāo)題讓她呼吸一滯：《陸棲柒記憶清除協(xié)議》。

翻開第一頁，她的血液瞬間凝固。文件清楚地記錄著，一年前陸棲柒自愿接受記憶清除手術(shù)，目的是潛入"暗鴉"高層獲取情報。而手術(shù)執(zhí)行人...是蘇曼。

"不..."季扶搖的手指發(fā)抖。養(yǎng)母親手抹去了她的記憶？

第二份文件是傅臨淵的調(diào)查筆記，詳細(xì)記錄了他如何尋找"失蹤"的陸棲柒，如何在醫(yī)院發(fā)現(xiàn)以季扶搖身份蘇醒的她，以及如何確定她就是陸棲柒的過程。

最后一頁夾著一張照片——年輕的傅臨淵和陸棲柒并肩而立，背景是某個訓(xùn)練場。照片背面寫著："淵龍與蝴蝶，生死與共。"

季扶搖的視線模糊了。這些資料證實了一點：傅臨淵從未背叛她，相反，他一直在保護失憶的她免受"暗鴉"傷害。

她正要拿解碼器，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騷動。保鏢的聲音隱約可辨："傅總！您怎么提前回來了？"

傅臨淵回來了！季扶搖迅速將文件放回原處，只拿走解碼器，剛關(guān)上保險箱門，書房門把手就轉(zhuǎn)動起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翻出陽臺，躲在窗臺外側(cè)。透過窗簾縫隙，她看到傅臨淵走進(jìn)來，直接來到保險箱前。

季扶搖屏住呼吸。如果傅臨淵發(fā)現(xiàn)文件被翻動過...

傅臨淵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他檢查了一番，突然笑了："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季扶搖的心跳停了一拍。被發(fā)現(xiàn)了？

"陽臺風(fēng)大，小心著涼。"傅臨淵的聲音帶著無奈的笑意，"還是說，你需要我親自去抱你進(jìn)來？"

季扶搖咬了咬唇，推開落地窗走進(jìn)來。傅臨淵靠在書桌上，雙臂交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找到想要的了嗎？"他問。

季扶搖猶豫片刻，還是從口袋里掏出解碼器："只拿了這個。"

傅臨淵點點頭："芯片呢？"

"在我這里。"季扶搖警惕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我會來偷看？"

"我設(shè)了警報。"傅臨淵指了指保險箱底部的一個微小裝置，"不過密碼是真的。"

季扶搖皺眉："為什么告訴我密碼？"

"因為我相信你。"傅臨淵走近一步，"就像一年前你相信我一樣。"

季扶搖后退半步："文件上說...我是自愿被清除記憶的？"

"為了獲取'暗鴉'高層的信任。"傅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你沒想到蘇曼會真的下殺手。"

季扶搖握緊解碼器："我需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我會告訴你。"傅臨淵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但不是現(xiàn)在。今晚《暗夜黎明》的慶功宴，你必須出席。之后...我們會好好談?wù)劇?

他的手指溫暖干燥，觸碰讓季扶搖的心跳漏了一拍。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保持警惕，但心底卻有個聲音在不斷重復(fù)：相信他。

"好。"她最終答應(yīng)，"但慶功宴后，我要知道一切。"

傅臨淵微笑："成交。"

就在這時，季扶搖的手機響了。是《暗夜黎明》制片人的信息：「恭喜！電影入圍金鳳獎最佳影片，你獲得最佳新人提名！」

她抬頭看向傅臨淵，發(fā)現(xiàn)他正望著她，眼中滿是溫柔和...驕傲？那一刻，季扶搖突然意識到，無論她是誰——季扶搖還是陸棲柒——這個男人似乎都已經(jīng)決定站在她這邊。

這個認(rèn)知既讓她安心，又讓她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因為在特工的世界里，信任往往是最奢侈也最危險的東西。

窗外，夕陽西下。季扶搖隱約注意到莊園圍墻外停著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車?yán)锏娜苏猛h(yuǎn)鏡觀察著這個方向。

她不是唯一被監(jiān)視的人。傅臨淵也在別人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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