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幕后之人,或許正是要利用這份至誠,攪動風云,混淆視聽?!?/p>
張玄胤沉默著,拇指用力捻著那枚被火燎過的玉佩,眼神幽深難測。殿內(nèi)落針可聞,只有燭火偶爾的噼啪聲。
“馬卿所言,不無道理,傳旨。”
“淑妃黎氏,救駕有功,忠心可嘉,賜東海明珠一斛,錦緞百匹,安心休養(yǎng),無旨不得出長樂宮?!?/p>
“五皇子張真源,關(guān)切朕躬,擢領(lǐng)宮禁協(xié)防之責,協(xié)同禁軍統(tǒng)領(lǐng),給朕把縱火的耗子……揪出來!三日,朕要結(jié)果?!?/p>
“著宰相馬嘉祺,督審?fù)h侯府謀逆案,凡有牽連者,無論親疏貴賤,一律嚴查到底!朕倒要看看,這北國的天,究竟藏了多少魑魅魍魎!”
“兒臣(臣)遵旨!”
張真源與馬嘉祺同時躬身領(lǐng)命,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一個燃著被驅(qū)使的怒火與不甘,一個沉靜如古井深潭。
張玄胤揮揮手,疲憊地閉上眼。
“都退下。”
眾人無聲退出清心殿。殿外寒風凜冽,卷著未散的焦糊味。張真源大步流星,玄色披風在夜色中獵獵作響,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戾氣。
馬嘉祺緩步而行,深青色的官袍融入宮墻的陰影。他微微側(cè)首,目光似乎穿透重重殿宇,投向長樂宮的方向。
長樂宮的寢殿內(nèi),炭火燒得極旺。黎箏冉早已拭去淚痕,赤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走到窗邊。
窗外,是御書房方向殘存的煙氣和混亂光影。
“娘娘,方才相爺他……”
黎箏冉抬手制止她,指尖冰涼。她看著窗外那片焦黑的天空,眸底映著跳躍的燭火,再無半分脆弱驚惶,只有一片冰雪般的沉靜和……深不見底的幽寒。
黎箏冉“馬相爺……你又在盤算著,執(zhí)哪一方的棋?”
她端起那碗溫熱的安神湯,湊到唇邊,卻沒有飲下。裊裊熱氣升騰,模糊了她眼中翻涌的暗流。
……
長樂宮的暖閣里,炭火噼啪。黎箏冉倚在軟枕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茶杯邊緣。阿箬垂手侍立,殿內(nèi)靜得只聞更漏。
殿門被猛地推開,寒風卷著雪粒子灌入。張真源一身寒氣,玄色大氅沾著未化的雪,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張真源“好個閉宮靜養(yǎng)!黎淑妃,你倒會躲清閑!”
張真源“父皇讓你靜養(yǎng),馬嘉祺那老狐貍倒鉆得勤快!他跟你說了什么?”
黎箏冉“五殿下協(xié)理宮禁,不去查那放火的耗子,倒有閑心管臣妾見誰?”
張真源“少跟本王打馬虎眼!”
張真源“馬嘉祺前腳出宮,父皇后腳就擢他主審?fù)h侯府!他是不是在你這里得了什么話?還是你跟他……”
黎箏冉“殿下慎言?!?/p>
黎箏冉“相爺奉旨探病,不過是些場面話。殿下與其疑心臣妾,不如想想,那火燒得蹊蹺,燒掉了什么?又讓誰……最得利?”
張真源“你是說……老四?”
黎箏冉“臣妾什么也沒說?!?/p>
黎箏冉“只是提醒殿下,陛下如今疑心正盛,您協(xié)理宮禁,責任重大。若查不出真兇,這辦事不力的罪名,可比什么都快。”
張真源“你在威脅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