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的白熾燈亮得刺眼，小辛被手銬鎖在鐵椅上，脊背挺得筆直，腦袋微微揚著，看對面警察的眼神滿是桀驁。

伍耀磊把一疊照片“啪”地拍在桌上，最上面那張正是豬扒包倒在血泊中的畫面，鮮血浸透了地面，觸目驚心。

他指著照片，聲音因憤怒而發(fā)顫：“你看看！你還是人嗎？！居然下這么狠的手！你知不知道他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嗯？！”

他越說越激動，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死死盯著小辛：“我勸你現在最好老實交代！傅隆生在哪？你們同伙在哪？下一個目標是什么？說??！說清楚說不定量刑的時候能從輕發(fā)落?！?/p>

小辛掃了眼照片，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慢悠悠地靠回椅背上，用鼻孔對著伍耀磊：“從輕發(fā)落？你這套路未免也太low了吧？”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里滿是不屑：“是殺了人又怎么樣？我做這行的時候，我就沒怕過有今天。倒是你，”

他上下打量了伍耀磊一眼，嗤笑一聲，“就這點本事嗎？你以為我是嚇大的？”

“你！”伍耀磊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拳頭“咚”地砸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都濺了出來，“你別給臉不要臉！證據確鑿，就算你不招，我們也能定你的死罪！”

旁邊的黃德忠趕緊伸手拉住他，沖他搖了搖頭，然后轉向小辛，語氣平靜卻帶著壓力：“小辛，我們知道你是被傅隆生控制，但你還有最后一個機會，沒必要為了他毀了自己。

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僅能從輕處理，還能少受點罪?！?/p>

“呵，少受點罪？”小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笑得肩膀都在抖，“大叔，你這話說得比他還假。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頓了頓，故意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卻帶著挑釁：“還有啊，別以為抓了我就贏了。你們這點手段，在我們眼里，跟過家家沒兩樣，勝之不武。”

伍耀磊在旁邊聽得咬牙切齒，要不是黃德忠攔著，差點沖上去揍他。

黃德忠拉住他，讓他和自己出去冷靜一會兒，不能違反紀律。

“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叫我?！?/p>

“呵?！?/p>

門關上的瞬間，小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靠在椅背上，望著刺眼的燈光，手指悄悄攥緊了。

審訊室里靜得能聽見鐘表“滴答”的聲響，小辛懶懶的把下巴抵在冰涼的桌面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對面墻上的掛鐘。

分針慢悠悠地轉著，每跳一格，都像在他心上敲了一下。

他想起被黃德忠按在地上時，手腕被手銬勒出的紅痕……如果當時他再警惕點，也許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干爹肯定很想殺了我吧?！彼睦镟止局?，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面的木紋。

傅隆生教過他們無數次，“謹慎”是活下去的第一準則。

錯一點，就是死。

他又想起晚螢，熙旺，熙蒙，胡楓他們……

鼻子突然有點酸，“他們肯定很失望吧?！?/p>

他一直自以為自己是團隊里最靠譜的爆破手，不會有失手的時候。

如果警察從他這里開始突破，如果因為他連累了其他人的話……小辛猛地甩了甩頭，把那些可怕的念頭壓下去。

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松口，警察暫時就拿傅隆生他們沒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