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剛醒時,窗外還是灰蒙蒙的天,等晚螢洗漱完走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細(xì)碎的雪粒正從云層里往下落,像被風(fēng)吹散的糖霜,輕輕巧巧地沾在玻璃上,轉(zhuǎn)瞬就化成一小片水漬。
她湊到落地窗前,指尖貼著冰涼的玻璃,看著雪粒慢慢變大……
從細(xì)沙似的碎屑,變成鵝毛般的棉絮,一片接一片,慢悠悠地往下飄。
沒過多久,遠(yuǎn)處的屋頂就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
院子里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枝椏上,也掛了雪,像開滿了白色的花…
風(fēng)很輕,雪落得也慢,偶爾有幾片雪花被風(fēng)吹得打了個旋,才輕輕落在窗臺上,積起薄薄一層。
陽光不知道什么時候鉆了出來,透過雪花,在地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明明是冷天,卻透著股溫柔的暖意。
晚螢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仰頭看著漫天飛雪,戴上耳機(jī)。
聽得是《不該》,把整個房間都襯得安靜又浪漫。
她盯著一片飄向窗臺的雪花,看著它從透明的冰晶,慢慢變成白色的棉絮,心里突然軟下來。
這是今年的初雪,去年下雪時,她還跟小辛在院子里打雪仗,結(jié)果被小辛把雪球塞進(jìn)了衣領(lǐng),凍得她追著小辛跑了大半個院子揚(yáng)言要揍他。
熙旺還在雪地里給她堆了個歪歪扭扭的雪人,胡楓是在屋里戴耳機(jī)聽歌的那個,聽得還是搖滾樂……
正想著,手機(jī)突然震了一下,彈出一條消息,是小辛發(fā)來的:“下來!”
晚螢摘下一只耳機(jī),往樓下的院子里看——小辛裹著一件厚厚的灰色棉服,遮得只剩一雙眼睛,手里正攥著一個很大的雪球,雪球滾得圓滾滾的,表面還沾著幾片沒化的雪花。
他見晚螢看過來,還舉了舉手里的雪球,一臉挑釁的模樣。
晚螢對著樓下用口型說了句“幼稚”,還沖他翻了個白眼。
可剛收回目光,就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從車庫那邊走了出來——是熙旺!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fēng)衣,衣領(lǐng)立著,袖口露出一點(diǎn)白色的襯衫,雪花落在他的風(fēng)衣上,沒一會兒就積了薄薄一層。
他平時總是繃著臉,難得露出輕松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手里也攥著個雪球,趁著小辛沒注意,快步走過去,把雪球狠狠砸在了小辛的脖子上。
“嗷!”小辛慘叫一聲,脖子一縮,手里的雪球都差點(diǎn)掉在地上,他轉(zhuǎn)身瞪著熙旺,又氣又笑:“今年你又偷襲我?!”
熙旺挑了挑眉,又彎腰抓了把雪,笑著說:“誰讓你總欺負(fù)晚螢?!?/p>
晚螢在樓上看得樂了,心里的癢意被勾了起來。
她趕緊起身,從衣柜里翻出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套上帽子和圍巾,抓起手套就往樓下沖。
推開門的瞬間,冷空氣撲面而來,帶著雪的清冽氣息,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快步跑到院子里,彎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朝著小辛的后背砸了過去。
“你可來了。你不來我欺負(fù)誰???”
小辛回頭,看到晚螢,眼睛一下子亮了,也不管熙旺了,抓起地上的雪就往晚螢這邊扔。
晚螢笑著躲開,又揉了個雪球,瞄準(zhǔn)小辛的帽子扔過去——雪球正好落在他的帽子上,雪沫子順著帽檐掉了下來,落在他的臉上。
小辛假裝生氣,追著晚螢跑,晚螢笑著往熙旺身邊躲,熙旺則站在旁邊,偶爾幫晚螢擋一下小辛扔過來的雪球,偶爾還會偷偷給晚螢遞個雪球。
胡楓和熙蒙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胡楓手里端著兩杯熱可可,站在門口笑著看他們打鬧;
熙蒙則拿出手機(jī),對著漫天飛雪和打鬧的三人,按下了拍照鍵。
雪花還在往下落,落在他們的衣服上、頭發(fā)上,沒一會兒,每個人的身上都沾了雪,像撒了層糖霜。
晚螢跑累了,靠在熙旺的身邊喘氣,看著小辛還在原地摩拳擦掌,忍不住笑了。
她抬頭看著漫天飛雪,又看了看身邊的哥哥們,心里滿是暖意。
小辛見晚螢不跑了,又揉了個雪球,慢慢走過來,假裝要砸她,卻在靠近時,把雪球輕輕放在了晚螢的手里:“給你,這個雪球大?!?/p>
晚螢愣了愣,看著手里的雪球,又看了看小辛眼底的笑意,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舉起雪球,沒砸向小辛,反而砸向了熙旺的風(fēng)衣——雪球落在黑色的風(fēng)衣上,瞬間散成了雪沫子。
“嗯?好啊你,小叛徒。”
熙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彎腰抓了把雪,朝著晚螢和小辛的方向扔了過去。
院子里又響起了笑聲,雪花還在漫天飛舞,把這份熱鬧和溫暖,都裹進(jìn)了初雪的浪漫里。
---我們都低估了時間的重量,直到天冷空氣中裹挾著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