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船航行到第六天,海上難得放了晴,湛藍的天空飄著幾縷白云,陽光透過觀景艙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晃悠的光斑。
晚螢是被一陣淡淡的面包香喚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摸了摸枕邊的兔子暖手寶——是小辛昨天送的,充電后能暖了整晚,此刻還帶著余溫。
剛坐起身,就覺得膝蓋有點沉,她下意識地掀起睡褲,昨天看到的那塊淺紫色淤青,顏色好像深了點,變成了淡青色,像在白皙的皮膚上暈開的墨漬。
她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按了按,不疼,卻莫名覺得有點心慌…怎么會越來越深呢?
“晚螢,醒了嗎?”門外傳來熙旺的聲音,還帶著點輕輕的敲門聲,“我在樓下餐廳幫你帶了三明治,還有熱牛奶,快下來吃。”
晚螢趕緊放下褲腿,應了一聲“馬上去”,快速換好衣服。
走出船艙時,剛好碰到胡楓拿著一個小藥盒走過來,看到她,笑著晃了晃藥盒:“活血化瘀藥膏,吃飯回來涂?!?/p>
晚螢心里一暖,接過藥盒:“嗯呢。”
她跟著胡楓往餐廳走,剛到門口,就看到熙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擺著一個白色的餐盤,里面放著三明治和熱牛奶,旁邊還放著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過來坐,”熙旺看到她,把她往身邊攬,“牛奶還熱著,先喝點暖暖胃,等會兒我?guī)湍阃克幐??!?/p>
晚螢坐下,拿起牛奶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舒服得瞇起眼睛。
坐在對面的小辛看到這一幕,故意咳嗽了兩聲,把自己盤子里的草莓推給晚螢:“喏,給你吃,我不愛吃甜的。”
其實他昨天特意跟餐廳廚師說,今天多準備點新鮮草莓,就是想給晚螢帶一份,卻不想被熙旺搶了先。
“嗯…我今天也不愛吃。”
“哈?”
熙蒙也放下手里的筆記本:“我剛才查了二十多天以后法國的天氣,我們到的時候應該是晴天,溫度在十度左右,不用帶太厚的衣服。
我還找了幾個離住處近的超市和菜市場,到時候可以去買點新鮮的食材?!?/p>
胡楓點點頭,笑著說:“沒問題,到時候讓你們在法國也能吃到家的味道?!?/p>
晚螢聽著笑盈盈的看著他們,重重點頭。
吃完早飯,熙旺拿著藥膏,帶著晚螢回到她的船艙。
“撩起來,”熙旺坐在床邊,打開藥盒,擠出一點淡綠色的藥膏,放在指尖揉了揉,
“醫(yī)生說這個藥膏是純天然的,沒什么刺激性,涂上去可能會有點涼?!?/p>
晚螢乖乖地撩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淤青。
熙旺的指尖輕輕落在淤青上,動作格外輕柔,怕弄疼她。
藥膏的清涼感透過皮膚傳過來,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很舒服。
晚螢看著熙旺認真的側臉,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的時候,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條溫柔的弧線。
“哥,”
晚螢突然小聲說,“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熙旺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認真地說:“可能…因為你是晚螢,我控制不住去對你好?!?/p>
晚螢的臉頰瞬間發(fā)燙,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船艙里很安靜,只有窗外傳來的海浪聲。
涂完藥膏,熙旺幫她放下袖子,又叮囑道:“你記得每天涂兩次,早晚各一次。”
晚螢點點頭,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飛快。
中午的時候,船上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手工DIY活動,在三層的活動室里,有工作人員教大家做船模和貝殼手鏈。
晚螢本來沒什么興趣,卻被小辛拉著去了:“走嘛,做個貝殼手鏈戴,閑著快要長毛了?!?/p>
活動室里很熱鬧,大家圍坐在桌子旁,手里拿著各種顏色的貝殼和繩子。
晚螢拿起一個白色的小貝殼,上面還有淡淡的粉色花紋,很漂亮。
她學著工作人員的樣子,把貝殼穿在繩子上,卻總是穿不好,繩子要么歪了,要么就是貝殼掉下來。
“笨死了,我來幫你,”
小辛口嫌體正直……
湊過來,搶過她手里的繩子和貝殼,熟練地穿起來,
“你看,要先把繩子對折,然后從貝殼的小孔里穿過去,再打個結,這樣就不會掉了。”
晚螢看著小辛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發(fā)笑:“我發(fā)現(xiàn)你手真挺巧的…”
“那還用說…”小辛一臉傲嬌。
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嘖,手巧這一塊……”
他說著,把穿好的貝殼手鏈遞給晚螢,上面還特意加了一個小小的星星貝殼,“怎么樣?!?/p>
晚螢接過手鏈,戴在手腕上,剛好合適。
她抬起手,對著陽光看了看,白色的貝殼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星星貝殼格外顯眼。
“可以哦~”
小辛表面上漫不經(jīng)心:“別弄丟了,弄丟揍你。”
“切…”
其實他昨天就去活動室問過工作人員,知道今天會有這活動,特意提前練習了好久,就是想給晚螢做一個好看的手鏈。
胡楓做了一個船模,是按照他們現(xiàn)在坐的這艘輪船做的,雖然有點簡陋,卻很逼真。
“嚯,小楓哥才是天賦型選手啊?!蓖砦灢唤潎@。
他把船模放在桌子上,笑著說:“等我們到了法國,就把這個船模擺在客廳里,當作紀念?!?/p>
“好主意?!?/p>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大海,手腕上的貝殼手鏈輕輕晃動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只是她沒注意到,在活動室的門口,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女人正偷偷往里看,手里拿著手機,對著他們拍了張照片——是何秋果。
何秋果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到走廊拐角,就碰到了黃德忠。
黃德忠皺著眉,壓低聲音問:“你又去哪了?跟你說了別單獨行動,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我就是去看看他們在干嘛,”何秋果收起手機,語氣有點煩躁,
“放心吧黃sir,我有分寸?!?/p>
黃德忠嘆了口氣:“別耍小聰明,我們的目標是找到他們在法國的落腳點,然后聯(lián)合當?shù)鼐彀阉麄円痪W(wǎng)打盡,不是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以后沒我的允許,不準再離開船艙,這是命令。”
何秋果咬了咬嘴唇,“Yes,sir.”
而此時的活動室里,晚螢正和幾個哥哥一起,圍著傅隆生,聽他講以前在法國的經(jīng)歷。
傅隆生說,他早年還沒有領養(yǎng)他們的時候在法國待過幾年……
他說那里的街道很文藝,飄著面包香的小店爛大街了,塞納河的夜景特別美,晚上坐在河邊的長椅上,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小提琴聲。
晚螢聽得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問:“干爹,我們到了法國,你能帶我去塞納河嗎?”
“嗯,”傅隆生沉吟了片刻,“等我們安頓下來,就帶你們?nèi)ト{河,去吃法國大餐?!?/p>
小辛顯得過于興奮:“行…大餐可以?!?/p>
熙蒙推了推眼鏡:“我想去法國的圖書館看看,順便給你們帶點法語學習資料,這才是正事?!?/p>
胡楓笑著說:“嗯…讓我們學法語嗎…有點難度?!?/p>
胡楓說的還是太委婉了…這里除了熙蒙和傅隆生會點法語以外,都是零基礎小白。
用小辛的話講,就是春竹。
窗外的大海依舊湛藍,輪船已經(jīng)在海面上平穩(wěn)地航行了六天,不出意外還有二十天左右的行程……
這二十天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好。
暗藏的危險…或?qū)⒙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