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螢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痛感讓她勉強(qiáng)維持著清醒。
她看著熙泰手中那支泛著粉色的注射劑,聲音帶著顫抖卻依舊倔強(qiáng):“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們無冤無仇,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還要三番五次的救我?”
熙泰聞言,緩緩放下注射劑,指尖輕輕劃過她的下頜線,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
他沒有回答,反而緩緩俯身,溫?zé)岬臍庀⒃絹碓浇?,帶著煙草的味道,直逼她的唇瓣?/p>
晚螢的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地偏頭躲開,臉頰堪堪擦過他的鼻尖,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避開了那帶著壓迫感的親近。
“躲什么?”熙泰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原本帶著玩味的眼神也染上了幾分戾氣。
他突然伸手,指腹用力掐住晚螢的臉頰,力道大得讓她疼出了眼淚,強(qiáng)行將她的頭扶正,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兩人的距離近得可怕,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翻涌的占有欲,像暗潮般洶涌,幾乎要將她吞噬。
“我?guī)土四銈兌嗌??”熙泰的聲音低沉而危險(xiǎn),每一個(gè)字都像淬了冰,
“拋開國內(nèi)不提,在法國,是我發(fā)的定位救你們脫離警方圍堵;在馬賽,是我暗中引開黃德忠的人,你們才能順利登上漁船;到了米蘭,又是我給你們找的藏身地……”
他頓了頓,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我?guī)土四銈冞@么多,你打算怎么謝我?”
“夠了?!蓖砦灥难蹨I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混合著憤怒與屈辱,她死死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罵出一句臟話,
……
“我呸,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p>
出乎意料的是,熙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笑出聲,那笑聲低沉而磁性,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惡意。
他松開掐著晚螢?zāi)橆a的手,轉(zhuǎn)而拿起那支淺藍(lán)色的“忘憂劑”,將針管輕輕推到她面前,透明的針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里面的淺藍(lán)色液體輕輕晃動,像一汪能吞噬記憶的深淵。
“別急著發(fā)脾氣。”
熙泰的語氣重新變得不緊不慢,仿佛剛才的戾氣從未出現(xiàn)過,他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針管,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
“你知道嗎?我手下的人研制這東西時(shí),花了整整三年。它很精巧,劑量控制得剛剛好——每注射一次,就能讓你維持完全失憶的狀態(tài)一個(gè)月。”
晚螢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看著那支淺藍(lán)色的注射劑,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失去所有記憶的樣子——忘記他們之間所有的羈絆,最后變成一個(gè)任他擺布的木偶,對他言聽計(jì)從。
“在這一個(gè)月里,你會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忘記那些逃亡的恐懼,忘記你所謂的家人?!?/p>
熙泰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毒蛇吐信般纏繞在她耳邊,
“你會以為我是你最親近的人,會依賴我,信任我,甚至……愛上我。我讓你做什么,你就會做什么,哪怕是讓你去對付傅隆生,你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他一邊說,一邊將針管緩緩靠近晚螢的手臂,針尖在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距離她的皮膚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晚螢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眼淚掉得更兇了,她用力搖頭,卻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你說,要是我現(xiàn)在給你注射一支,等你醒來后,看到我,會不會撲進(jìn)我懷里,叫我一聲哥哥?”
熙泰的語氣帶著戲謔的笑意,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
“等一個(gè)月后藥效過了,你恢復(fù)記憶,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那么多對不起家人的事,你會不會崩潰?會不會覺得生不如死?”
晚螢的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看著眼前這個(gè)俊美卻殘忍的男人,看著那支即將靠近自己的注射劑,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絕望。
她知道,熙泰說的都是真的,以他的手段,想要讓她變成任人擺布的木偶,簡直易如反掌。
窗外的風(fēng)又大了些,吹得門軸“吱呀”作響,月光在房間里明明滅滅,映著熙泰那張與熙旺一模一樣卻充滿戾氣的臉,也映著晚螢滿是恐懼與絕望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