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考、月考、期中考試接連不斷。
橡庭高中在備戰(zhàn)高考上總比其他學(xué)校更早一步——高二上學(xué)期就會教完所有內(nèi)容,下學(xué)期就能提前進入復(fù)習(xí)。
張若聞依舊終日忙碌,不是做題就是往辦公室跑。江卓總跟在他身后,偶爾也聽聽講解,抽時間做些高考題練手。
很快,各大高校的保送考試陸續(xù)啟動,主要通過數(shù)學(xué)、物理等理科競賽進行。這類考試高三才會大規(guī)模出現(xiàn),江卓自覺參賽意義不大,成績也不會突出,索性沒有報名。
秋深之時,橡庭的楓葉換上了火紅的長裙,在風(fēng)中翩躚起舞,仿佛靜靜祈盼冬天的到來。
風(fēng)雪如期而至。
江卓穿著米色羊絨衫,外搭白藍線條的長款大衣,圍著秦昭如從Loro Piana給他買的伯爵茶色Grande Unita羊絨圍巾。
張若聞也有一條,是秦昭如送的Burberry,但他很少戴——他平時更愛穿沖鋒衣。
兩人就這樣鮮明地走在街頭上,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寒假比暑假更短,也更忙碌。短暫休息后,江建軍要求江卓同去德國談生意,順便處理留學(xué)相關(guān)事宜。江卓雖不情愿,還是被拉上了飛機。
于是張若聞開始一個人來回乘13路公交車往返圖書館,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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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幾乎每晚都給張若聞打視頻,還常舉著手機走到窗邊,拍柏林的夜景給他看。
德國的首都柏林,夜生活熱鬧而自由。
阿爾斯特湖水光瀲滟,帆影輕搖。
從新天鵝堡遠眺,法爾格湖、阿爾卑斯山和菲森小鎮(zhèn)的美景令人流連忘返。
萊茵河兩岸的果園早已采收完畢,只剩下朦朧而神秘的輪廓。
江卓的照片成了張若聞枯燥學(xué)習(xí)中的一抹亮色,也是他堅持的動力之一——他一直非常喜歡地理。
就這樣,兩人通話著,直到江卓回來那天。
江建軍還有些事要收尾,江卓就先回來。
因為臨近春節(jié),機場里人頭攢動,喧鬧聲不絕于耳。
張若聞?wù)驹诮訖C圍欄外,目光如掃描儀般掠過每一張走過的臉,神情專注得幾乎凝固。
他微微抿著唇,仿佛生怕錯過什么。
突然,一雙手從身后輕輕覆上他的眼睛,指尖溫?zé)帷?/p>
“ 猜猜我是誰?”那聲音帶著笑意,故意壓低,卻依舊熟悉得讓他心頭一跳。
張若聞一愣,隨即嘴角不自覺揚起。
他握住對方的手腕輕輕拉開,轉(zhuǎn)過身:“你怎么出來的?我都沒看見你?!?/p>
江卓就站在他面前,眼睛彎彎的,像是早就在這兒等了很久。
他沒回答,只是笑著拉起張若聞冰冷的雙手,合在自己掌中,慢慢攏緊。
張若聞原本凍得發(fā)白的手指,在他溫?zé)岬陌乱稽c點泛出淡紅。
就在這時,身后人群猛地一陣推搡——有人匆匆擠過,毫無預(yù)兆地撞上張若聞的后背。
他整個人向前一傾,腳步踉蹌,幾乎跌進江卓懷里。
一瞬間的撞擊讓他蹙起眉,神色閃過一絲慌亂,卻又迅速被眼前人圍巾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氣包裹。
那味道熟悉又安穩(wěn)。
他抬起頭,正對上江卓關(guān)切的眼神。
“沒事吧?”江卓低聲問,手上仍牢牢攥著他的手,指尖輕輕揉著他凍得發(fā)紅的指節(jié),“怎么這么冷?不戴手套呢?我從那邊給你寄了手套,沒收到?”
那股暖意從指尖滲進來,如同細小的針尖輕輕刺入冰封的血管,血液重新開始流動,帶著一股燥熱爬上脖頸。
張若聞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視線,低聲嘟囔:“收到了,只是忘了戴。”
他稍用力想抽回手,“這里人太多,先出去吧?!?/p>
可江卓沒放。
反而把他右手握得更緊,一把塞進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口袋里面很暖,貼著江卓溫?zé)岬耐葌?cè),一絲寒意都再也滲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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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個人挺喜歡這一章的,來來回回改了五六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