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正對著手機盤點要帶往火焰山的貨物，懷里突然一沉，一個軟乎乎的小家伙撲了進來——那孩子看著不過七八歲模樣，頭頂豎著六只毛茸茸的小耳朵，一雙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短褂，伸手抓住林凡衣角時，露出的手腕上還纏著滲血的布條。

“你是……”林凡剛要開口，小家伙就仰起臉，聲音帶著點倔強的奶氣：“我姓李，名悟清，是六耳獼猴?！?/p>

“六耳獼猴？”林凡心頭一震，他剛從孫悟空的記憶里知道天地間有四大靈猴，卻沒想到會這么快見到另一只。他注意到悟清手腕上的傷，剛想拿紗布，就被小家伙躲開了。

悟清攥緊衣角，六只耳朵輕輕顫動：“你不用管我的傷，是鴻鈞老祖打的——他說我是六耳獼猴，天生‘異類’，法不傳我，還說我們這種石頭里蹦出來的猴子，不配修正道?！彼D了頓，眼神暗了暗，“可我不服輸，我能自己練，我要證明我的法寶也能隨心用，不比任何人差?！?/p>

林凡看著他明明疼得指尖發(fā)白，卻硬撐著挺直脊背的樣子，心里發(fā)緊：“你說……剛剛走的孫悟空，是你三哥？”

“嗯！”悟清點頭，眼睛里閃過一絲委屈，“他是靈明石猴，我是六耳，還有赤尻馬猴大哥、通臂猿猴二哥，我們四個都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是親兄弟?？扇缢恢?，他以為自己就只有花果山的猴子猴孫，連鴻鈞老祖故意分開我們都不知道。”

林凡想起孫悟空記憶里，獨自在西牛賀州被欺負的畫面，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大圣從來不是孤身一人，只是有人故意隔斷了他的親人。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悟清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變得格外認真。

“林凡，我要跟你說個事?！蔽蚯宓穆曇魤旱煤艿停欢滢抢聛?，帶著點決絕，“我要演一場‘心魔’的戲——我會變成三哥的樣子，跟著唐僧師父去靈山，最后讓他們以為‘心魔’被除，我代替三哥死在那里。”

“你瘋了？”林凡猛地皺眉，“靈山那么危險，而且孫悟空要是知道了……”

“你不能告訴他！”悟清打斷他，小手攥得更緊，“三哥他太傻了，總想著護著別人，連自己被如來算計都不知道。靈山是個局，去了就是死路。我是六耳，能知前后，我知道只有我替他死，他才能活下去，才能護著花果山的小猴，護著那些百姓?！?/p>

他抬起手，露出掌心一道淺淺的疤痕——那不是爪子留下的痕跡，是人類孩童般纖細的手指，只是指節(jié)處還帶著點未褪盡的猴毛?！澳憧?，我早就學(xué)著像人一樣用手，我能扮得跟三哥一模一樣，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鴻鈞老祖不傳我法，如來想利用三哥，可我偏要護著他，哪怕用我的命換?！?/p>

林凡看著悟清眼里的堅定，心里像被堵住一樣難受。他想反駁，想告訴孫悟空真相，可看著小家伙攥著衣角、不肯退讓的樣子，又說不出口——悟清不是在任性，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護著那個還不知道有親人的三哥。

“你……真的想好了？”林凡聲音發(fā)啞。

悟清點頭，六只耳朵輕輕蹭了蹭林凡的胳膊，像在撒嬌，又像在告別：“嗯。你就當沒見過我，也別跟三哥提我的事。等我變成他的樣子，你要是在靈山附近看到‘他’，就知道那是我，到時候……不用難過，我是在救我三哥。”

他說完，從林凡懷里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恢復(fù)了那副倔強的模樣：“我走啦，得去學(xué)著三哥的樣子拿金箍棒，可不能露餡。你下次見著三哥，記得多給點他愛喝的飲料，他眼睛怕火，你帶的涼茶一定要給他?！?/p>

悟清轉(zhuǎn)身跑出門，六只耳朵在風里晃了晃，很快就沒了蹤影。林凡站在原地，手里還殘留著小家伙身上的溫度，心里又酸又脹——他知道這場“心魔”之戲一旦開場，就是生死局，可他答應(yīng)了悟清，只能把這個秘密藏在心里，等著那一天，在靈山腳下，認出那個替兄赴死的六耳獼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