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淵畔,往昔彌漫血霧的焦土,如今已覆滿青梧。月華如紗,樹下石桌旁,玄顏著一襲素白長袍,指尖流轉(zhuǎn)著冰芒,正凝望著手中一枚金葉——那是黎朝墜入輪回前,以昭明神力凝成的信物。
“師兄,又在看這葉子?”黎朝的聲音自樹梢傳來,他翻身躍下,發(fā)間沾著幾片青梧花瓣,掌心捧著一盞琉璃燈,燈中螢火如星,“我捉了千盞螢蟲,今夜陪你照亮這方天地?!?/p>
玄顏抬眼,紫眸漾起淺笑,冰芒化作一縷清風(fēng),拂過黎朝額前的碎發(fā):“你總這般折騰,不怕擾了三界安寧?”
黎朝挨著他坐下,手臂自然環(huán)住他肩頭,鼻尖蹭了蹭他頸側(cè):“三界有你我魂魄鎮(zhèn)守,片刻安寧,便足夠我們……偷閑?!彼讣庠谑郎袭嬃藗€(gè)圈,金光凝成棋盤,“來,下棋?若你贏了,我便撤了這螢燈;若我贏了……”他忽然傾身,鼻尖幾乎貼上玄顏的,“你便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玄顏輕笑,玄霜?jiǎng)髌遄勇溆谄灞P,紫眸含了戲謔:“你輸定了?!?/p>
棋局漸入焦灼,黎朝落子時(shí)故意將指尖擦過玄顏掌心,玄顏微顫,冰芒棋子險(xiǎn)些偏斜。黎朝得逞般挑眉:“師兄,心神不寧?”
玄顏瞥他一眼,袖中忽涌出一縷冰劫,凍住黎朝手腕:“再擾,我便封了你三刻言語?!?/p>
黎朝卻趁機(jī)攥住他手腕,金血自指尖滲出,融化了冰劫:“疼……師兄心疼我,便不會(huì)真罰。”他話音未落,玄顏已撤了冰劫,指尖撫過他傷口,紫眸染了無奈:“你總這般賴皮。”
棋局終了,玄顏勝了半子。黎朝嘟囔著撤了螢燈,卻忽然拽住玄顏衣袖,躍上青梧樹梢。夜風(fēng)拂過,他將他攬入懷中,低頭吻住他唇畔:“師兄,我贏了棋局,卻輸了你。所以,我要的‘一件事’是……”他指尖撫過他眉眼,“余生每一夜,你都要這般陪我,看月、下棋、捉螢蟲?!?/p>
玄顏?zhàn)享饾i漪,玄霜?jiǎng)骰ò?,自虛空灑落。他環(huán)住黎朝脖頸,輕聲應(yīng):“好。”
遠(yuǎn)處,混沌淵深處傳來獸王幼崽的嗚咽。黎朝挑眉:“那小家伙又鬧了?”玄顏點(diǎn)頭,冰芒凝成奶露,隔空喂向幼獸。黎朝卻攔下他手腕:“我來。”他召出金光,奶露化作星辰模樣,幼獸歡喜吞下。玄顏輕笑:“你總愛哄它?!?/p>
忽有神裔長老傳音:“二位上神,東海新綻一朵混沌青蓮,需二位……”玄顏未待說完,便拂袖斷了傳音,紫眸望向黎朝:“今夜,只屬于我們?!?/p>
黎朝大笑,金光裹住二人,隱入青梧月色。樹下,棋局未散,螢燈復(fù)亮,映著滿地花瓣。
番外小劇場(chǎng)·青梧樹下:
黎朝蹭玄顏衣袖:“師兄,這青梧樹何時(shí)開花?”
玄顏凝冰成露澆灌:“你種下的,自然要你等?!?/p>
黎朝忽然靈光一閃:“若我每日以金血灌溉,它可會(huì)開得更快?”
玄顏冰劫凍住他手腕:“胡鬧。金血損神力,樹亦會(huì)枯。”
黎朝可憐巴巴:“可我想讓它開花……想和你看花開?!?/p>
玄顏撤冰劫,指尖撫他眉間:“花開需時(shí),我陪你等?!?/p>
次日,黎朝偷灌金血,青梧樹驟然綻出金花。玄顏現(xiàn)身,紫眸含笑,冰芒凝成花瓣雨。
玄顏:“你贏了,黎朝。但下次,不可再損金血?!?/p>
黎朝躍入他懷中:“有師兄在,金血算什么?
花瓣雨中,二人身影漸融,如宿命契約,永駐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