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黎清的意識從混沌中一點點掙脫出來,昨夜的畫面卻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將他尚未完全清醒的思緒沖刷得一片凌亂。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記憶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清晰得令人心悸——那場失控的、荒唐的對峙,那枚本不該存在的標(biāo)記,竟烙在了他最憎恨的死對頭身上。他的第一次,竟如此倉促而不堪地交予了宿命般的人。
黎清匆忙套上衣物,心中急速盤算著:只要我一口咬定昨晚的那個人不是我,陳言便無法借此要挾我,將此事化為對付我的籌碼。那抹焦慮與決然交織于心頭,他緊了緊衣領(lǐng),仿佛試圖將秘密一同掩埋在心中之下。
等黎清匆匆跑出門后,陳言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他低頭看著手中把玩的蝴蝶玉佩——那是某個小少爺離開前不慎落下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溫潤的玉面,他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心中暗罵:小騙子,這過河拆橋的本事倒是練得爐火純青啊。
另一邊,黎清輕手輕腳地推開家門,鞋底與地板接觸時幾乎聽不見一絲聲響。他屏住呼吸,目光警惕地掃過玄關(guān),確認(rèn)四周無人后,便迅速朝自己的臥室挪去。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房間的一瞬間,一道清冷而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小清。”那語氣平靜如水,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yán),令他的腳步猛地頓住,背脊也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起來。
完蛋,是黎時。
“哥,你怎么回來了?”黎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手指不自覺地輕觸鼻尖,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住內(nèi)心的波動。
“眼看著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特意提前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反倒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意外?!崩钑r抬眸,目光溫和地望向黎清。
一旁的保鏢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大少爺已經(jīng)等了您整整一個晚上?!彼恼Z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仿佛這漫長等待的分量,遠(yuǎn)比表面上的時間更為沉重。
黎清倒吸了一口冷氣。
“跟我來書房?!崩钑r說完,便徑直朝著書房的方向邁步而去,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冷靜,仿佛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弦上,隱隱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哦,好?!崩枨逶谕馊搜壑?,向來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走路帶風(fēng),行事張揚。然而,在黎時面前,他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乖巧得像只溫順的小貓,全然沒了往日的張狂氣焰。
黎時坐在書房的老板椅上,望著黎清說:“你分化成Omage了?”
“嗯,昨天晚上的時候分化的?!崩枨逡贿咟c頭一邊說。
“那你是怎么熬過來的?”黎時的眼眸微微一瞇,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仿佛利刃在夜色中隱現(xiàn)鋒芒。
“我買了抑制劑。”黎清面不改色,語氣平靜地說著謊言,仿佛每一個字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滴水不漏。然而,在那看似坦然的目光背后,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像是夜風(fēng)拂過湖面時泛起的微瀾。
“嗯,我相信你?!崩钑r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聞著黎清身上明顯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心中默默想著:我定要找出這個Alpha,竟然這么不負(fù)責(zé)。
黎時看向黎清,質(zhì)問道:“我還聽說你逃課、打架、喝酒、去網(wǎng)吧,甚至還被陳言那小子搶走了年級第一?”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空氣中,令四周的氛圍愈發(fā)壓抑。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憤怒,卻又夾雜著一絲隱憂,仿佛這些傳言背后藏著更深的秘密。
黎清聽見這些話,心跳仿佛漏了幾拍,胸腔內(nèi)一片紊亂。他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唯恐自己的聲音會出賣此刻內(nèi)心的波瀾。沉默如同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他牢牢困住,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