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然公寓門口】
(沉重的、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響起,最終停在門前。門鈴被粗暴地按響,一聲接一聲,刺耳無比。)
溫景然(透過貓眼看清來人,聲音緊繃): “……陸廷淵?”
陸廷淵(門外,聲音冰冷暴戾): “開門!溫景然!我知道她在里面!”
溫景然“她不想見你。請(qǐng)你離開?!?/p>
陸廷淵(猛地砸了一下門): “輪不到你說想不想!開門!否則我立刻讓人把這扇門拆了!”
(門內(nèi)沉默了幾秒,最終傳來解鎖聲。門開了一條縫,溫景然擋在門口。)
陸廷淵(一把推開門,強(qiáng)大的力道讓溫景然踉蹌了一下): “蘇晚晚!”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客廳沙發(fā)上那個(gè)蜷縮著的、瘦弱不堪的身影。她臉色慘白如紙,虛弱地靠在墊子上,身上蓋著薄毯,正打著點(diǎn)滴??吹剿蝗魂J入,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shí)地想蜷縮起來,卻因?yàn)樯眢w的疼痛而蹙緊眉頭。)
陸廷淵(心臟像被重?fù)簦_步頓住,聲音因震驚和某種未知的恐懼而微微變調(diào)): “你……你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
蘇晚晚(別開臉,聲音微弱卻冰冷): “……不關(guān)你的事。”
陸廷淵(怒火瞬間被點(diǎn)燃,上前幾步): “不關(guān)我的事?蘇晚晚,你是我的人!你躲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把自己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說不關(guān)我的事?!”
溫景然(上前擋住陸廷淵): “陸廷淵!你夠了!你沒看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
陸廷淵(一把推開溫景然,目光死死盯著蘇晚晚): “你給我閉嘴!蘇晚晚,回答我!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裝???博同情?你以為這樣我就會(huì)……”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yàn)樗吹教K晚晚突然猛地捂住了嘴,劇烈地干嘔起來,身體痛苦地顫抖,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溫景然(急忙沖過去扶住她,對(duì)著陸廷淵怒吼): “你看清楚!這是裝出來的嗎?!她病得很重!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嗎?!”
陸廷淵(看著蘇晚晚痛苦不堪的模樣,那股莫名的恐慌感瘋狂蔓延,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什么?。克降椎昧耸裁床??!”
蘇晚晚(緩過一口氣,靠在溫景然臂彎里,閉上眼睛,疲憊至極): “…走吧,陸廷淵…求你了…”
陸廷淵(看到她依賴地靠著溫景然,嫉妒和恐慌交織,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我問你什么???!說!”
溫景然(忍無可忍,猛地轉(zhuǎn)頭,一字一句地): “胃癌。陸總滿意了嗎?她得了胃癌!昨天剛確診!這就是她‘裝’出來的??!”
(空氣瞬間凝固。)
陸廷淵(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臉上所有的暴怒和戾氣瞬間凍結(jié),只剩下全然的空白和難以置信): “…什…么?”
溫景然(語氣尖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痛心): “她說胃不舒服請(qǐng)假,是真的!她去做檢查,是真的!她拿到診斷書,一個(gè)人躲在車?yán)锊恢揽蘖硕嗑玫臅r(shí)候,陸總你在哪里?你在陪你的白月光妹妹緬懷逝者!你在斥責(zé)她不安分!你甚至吝嗇到連一句‘怎么了’都不肯問!”
陸廷淵(瞳孔劇烈收縮,呼吸變得急促,他看向蘇晚晚,聲音干澀得厲害): “…診斷書?什么時(shí)候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蘇晚晚(緩緩睜開眼,看著他,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荒蕪和嘲諷): “告訴你什么?告訴你…你的替身情人…壞掉了?…告訴你…她可能快死了…沒法再模仿林薇薇了?”
(她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比哭更讓人心碎。)
蘇晚晚“告訴你…然后呢?換來你更多的厭惡?還是…一句‘別死在我這里’?陸廷淵…我累了…真的累了…你就當(dāng)我…已經(jīng)死了吧…”
陸廷淵(被她眼中的絕望和話語里的冰冷刺得心臟驟痛,下意識(shí)地后退一步,喃喃): “…不可能…這不可能…”
溫景然(拿出藏在抽屜里的那份報(bào)告,直接摔在陸廷淵面前): “不可能?你自己看!白紙黑字!陸廷淵,是你!是你把她逼到這一步!是你讓她連生病都不敢告訴你!是你讓她寧愿一個(gè)人躲在這里等死也不想再見你!”
(紙張飄落在陸廷淵腳邊。他僵硬地低頭,目光觸及那冰冷的“胃腺癌”三個(gè)字,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了視線,又難以置信地再次看去。)
陸廷淵(手指微微顫抖,想去撿,卻又不敢): “…怎么會(huì)…”
蘇晚晚(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景然…讓他走…我不想…再看見他…”
溫景然(擋在蘇晚晚身前,直面陸廷淵): “聽到?jīng)]有?她不想見你!陸廷淵,在你心里只有林薇薇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失去過問她生死的資格了!滾!”
(陸廷淵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一幕:溫景然保護(hù)性地護(hù)著蘇晚晚,而蘇晚晚閉著眼,眉頭緊鎖,仿佛連多看他一眼都無法忍受。他腳下是那份宣判著他何等愚蠢和殘忍的診斷書。)
(巨大的沖擊和從未有過的恐慌像海嘯般將他吞沒。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所有質(zhì)問、憤怒、威脅,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可笑和蒼白。)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雕像,臉色慘白,眼神破碎,最終,在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踉蹌著,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他從未如此狼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