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銘皺緊眉頭，但他留海蓋住一點，讓別人大多數(shù)會以為他在思索。

此番舉動，合乎情理。但在他眼里就覺得……

林宛今不想欠他什么。

“不用轉(zhuǎn)?！?/p>

顧以銘沒收他的錢，滅了屏幕。

林宛今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旋渦中被繞住了，這難道是萬赫和他稱兄道弟的原因。

他隨即搖了搖頭，怎可用物質(zhì)評價他人？

但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剛才游樂場費用是顧以銘出的。

“不用了，我們都是學生，你這樣……”

沒說完，就見顧以銘?zhàn)堄信d趣地盯著他，絲毫沒有打斷的意味，是他自己卡了殼。

顧以銘思忖了一下，才說道。

“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我開心才會，不會覺得虧?！?/p>

林宛今只是機械似的點點頭，心里只覺得這人好樂觀。

“天黑了，回去吧?！?/p>

顧以銘望向空中，黑蒙蒙的一片，像是傾倒在他們面前，星星懶散地散落各個地方，有時忽見，有時就像藏匿在黑幕旁的夜空之后。

是了，回去了。

“你是回去嗎？”

林宛今還是問了一嘴。

顧以銘又挪回視線，假意思索，帶著別樣的疑問語氣。

“你想讓我回去嗎？”

這句話讓林宛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管得著嗎？

但顧以銘的態(tài)度很堅定，就像是如果林宛今沒回答出來，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你想讓我留下我就留下?！?/p>

???

顧以銘瞧見他這一股子呆瓜模樣，嘴角稍稍上揚。

“怎么了？”

林宛今總感覺他是計劃好了的，從不會覺得有什么尷尬的地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坦坦蕩蕩。

“但……”

林宛今一臉難堪地說道。

“我沒有你這個碼子的衣服?！?/p>

顧以銘輕松地笑了下。

“我?guī)Я?。?/p>

——

終于一身疲倦他們趕回了家，巷子里的燈已經(jīng)不多了，留給他們的光亮已經(jīng)暗淡了。

于是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一頓猛照。

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童年。

林宛今只覺得眼前朦朧，感覺回到了小時候，時間流轉(zhuǎn)，有人在呼喚他，親切的，讓他想抓住。

但他知道，那個人不會再出現(xiàn)了。

永遠不會，消失在他最意氣紛發(fā)的日子里。

直到上了樓，他才緩過神來。

顧以銘喊了他兩聲，讓他開門，他的反射弧感覺比之前長。

門開了，但顧以銘早已察覺了他的異樣。

林宛今躲開他的目光，只覺得自己總喜歡觸情傷情。

但顧以銘不依不饒，像盯著一塊釘板上的獵物，盯得他頭皮發(fā)麻。

于是，林宛今強裝鎮(zhèn)定，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什么事，只是累了?！?/p>

呵，強裝鎮(zhèn)定。

林宛今想回房調(diào)整心情，但腳有些不聽使喚，落了空。

是顧以銘在扯住他，扯得他手有點疼。

直到他吃痛地哼了聲，對方才松手。

“你有什么和我說，別這樣?！?/p>

林宛今不想說，他覺得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苦，何必一一說出來，他不愿分享。

顧以銘瞧出來了。

“你不愿意，可以等想說了再說，傾聽者，我也愿意。”

套用他的話，林宛今瞼上又展露出了笑容。

見他開心了，顧以銘松了口氣，要是換成萬赫，已經(jīng)被遺棄了。

“我找了部電影，看嗎？”

新上映的喜劇片。

“嗯。”

巷子里依舊晦暗，充斥著殘影的碎片，是林宛今拼湊不起的。但室內(nèi)燈火通明，兩個少年躺在沙發(fā)上，拼湊出了另一幅屬于青春的圖紙。此時歲月靜好，風打落葉，燈映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