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公交車鳴笛聲越來越急,像催命符。張桂源拽著陳奕恒的手踏上去時,輪胎突然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車窗外的景象瞬間扭曲——天臺、墓碑、泥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白樺林,樹干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名字,風一吹就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新副本?”左奇函皺眉摸出刀,指尖在刀刃上蹭了蹭,“這地方看著比墓園還晦氣?!?/p>
楊博文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這次左奇函沒攔,反而湊過去幫他擋了擋穿堂風?;鹈绺Z起的瞬間,楊博文的側臉在火光里泛著冷意,眼神卻往陳奕恒那邊飄了飄:“看樹干。”
張桂源抬頭,發(fā)現(xiàn)每棵樹上都刻著日期,最新的那個正是今天,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歡迎新玩家”。而最粗的那棵白樺樹里,嵌著個老式收音機,正斷斷續(xù)續(xù)地播放著天氣預報:“今日有雨,雨水中含有……未知污染物,請市民不要外出,尤其是……穿校服的學生?!?/p>
“污染物?”陳奕恒突然笑了,往張桂源懷里靠了靠,奶帥的臉上帶著點興奮,“聽起來比紅燒肉刺激?!彼讣鈯A著煙往窗外揚了揚,“同桌,你看那雨,是紅色的?!?/p>
張桂源的心臟猛地一縮。車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點紅得像血,打在玻璃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暈開一片片詭異的紋路。而白樺林深處,隱約有個穿雨衣的人影,正背著把斧頭,一步一步往公交車這邊走。
【歡迎來到副本“血色白樺林”?!?/p>
廣播聲突然在車廂里炸開,帶著點電流聲:【主線任務:在暴雨停前,找到“污染物”的源頭?!?/p>
左奇函的刀瞬間出鞘:“操!這破系統(tǒng)就不能讓我們喘口氣?”
楊博文掐滅煙,眼神冷得像冰:“喘口氣?等雨把我們融成血水就有時間喘了?!彼┯暌碌娜擞澳沁吙戳搜?,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警惕,“左奇函,準備打架?!?/p>
左奇函立刻握緊刀,往楊博文身前擋了擋,眼神里的占有欲幾乎要溢出來:“站我后面?!?/p>
“蠢貨?!睏畈┪泥托σ宦暎瑓s沒動。
陳奕恒突然拉著張桂源往車門走,奶帥的臉上帶著點狡黠:“同桌,我們去會會那位斧頭小哥?”他說話時,指尖在張桂源手背上輕輕劃著,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淺痕,像被什么東西刮過。
張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剛要說話,就見穿雨衣的人影突然加快了腳步,斧頭在雨里閃著寒光。而公交車的玻璃上,漸漸蒙上了層紅色的霧氣,把外面的景象襯得像幅血畫。
“看來這雨,真的不一般。”陳奕恒低笑一聲,突然湊近,在張桂源唇上啄了一下,帶著點煙草和雨水的濕意,“同桌,抓緊我,別被雨淋濕了?!?/p>
張桂源的耳尖瞬間紅了,反手扣住他的腰,往車門那邊沖。左奇函和楊博文緊隨其后,刀光在血色霧氣里劃出冷冽的弧線。
車門外,穿雨衣的人影已經(jīng)到了跟前,斧頭揮下的瞬間,張桂源看清了對方的臉——沒有五官,只有個黑洞洞的窟窿,正往外淌著紅色的雨水。
“找到你了……”人影的聲音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污染物……就在你身上……”
張桂源的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看向陳奕恒。對方正笑盈盈地看著他,眼尾的痣在血色雨里泛著詭異的紅,像沾了血。
血色白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