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球迎來了久違的和平,靜默區(qū)徹底消失,陽光毫無陰霾地灑滿大地。但宅家卻像缺失了一塊最重要的拼圖,空氣里總彌漫著一絲無法驅散的、冰冷的空曠。
任務簡報室里,甜心超人正在講解新的巡邏路線圖。開心超人和粗心超人認真地聽著,偶爾提出一兩個問題。
小心超人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無表情地看著全息投影上閃爍的光點。他看起來和過去沒什么不同,甚至更加冷靜,仿佛花心超人的離去只是擦去了生活中一項無關緊要的雜音。
當甜心超人講到第三街區(qū)能源站附近的布防時,小心超人忽然伸出手。他拿起控制筆,不是直接在投影上劃線,而是先懸停在了某個靠近能源站核心、卻又略偏于主力的坐標上空。
他的動作停頓了那么半秒。
極其短暫,短暫到幾乎無人察覺。
然后,他用那支筆的末端——一個極細的、裝著特殊金色墨水的筆尖——在那個坐標上,輕輕點下了一個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圓點。
做完這個動作,他才開始用普通的藍色光線繪制真正的戰(zhàn)術路線,仿佛剛才那個金點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
開心超人和粗心超人沒有注意到。
但站在對面的甜心超人看到了。她的講解聲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目光快速掠過那個孤零零的金點,又落到小心超人毫無波瀾的臉上,心頭猛地一酸。
她認得那個位置。在過去無數(shù)的戰(zhàn)術布置中,那個點代表的是——磁力掌控,區(qū)域控制與支援。那是花心超人的位置。
他沒有說話,沒有嘆息,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懷念的表情。他只是沉默地、固執(zhí)地,在每一次布局時,都為那個再也無法歸來的人,預留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席位。
簡報結束后,眾人散去。小心超人最后一個離開,他關掉全息投影,房間陷入昏暗。但在投影徹底熄滅的前一秒,他的目光再次飛快地掃過那個已然消失的金點坐標。
然后,他轉身,無聲地融入走廊的陰影中。
他回到房間,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里面并非什么重要武器,而是一瓶包裝精美的限量版發(fā)膠,香氣張揚而熱烈,與這個房間冷清的氣息格格不入。
他只是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指尖甚至沒有觸碰瓶身,就迅速合上了蓋子,仿佛被那虛幻的香氣灼傷。
最后,他拿起放在枕邊的、那個編織得歪歪扭扭的黑色刀穗掛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顆綠色的、小小的錄音觸發(fā)器。
他沒有按下去。
他只是緊緊攥著它,仿佛那是連接虛空與現(xiàn)實的唯一錨點。窗外星光冰冷,映照著他沉默的側影和空洞的眼神。
所有的思念與酸澀,都被他死死鎖緊在那副冷硬的外殼之下,唯有在無人看見的戰(zhàn)術板上,才會泄露出一絲微不足道的、金色的痕跡。
那是他無聲的祭奠,也是他永恒的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