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哥哥們是時代少年團

我盯著餐桌上的油漬發(fā)呆，煎蛋已經(jīng)凝固成灰黃色。手機還在震動，銀行催款短信接二連三地彈出來。嚴浩翔去陽臺抽煙了，我能聽見他打火機的聲音。

"你哥以為沉默就能保護你，可你不是他養(yǎng)一輩子的小孩。"

這句話在我腦子里一遍遍回響。我伸手摸了摸鎖骨處的紅痕，那里還隱隱作痛。這是昨晚扯領(lǐng)子時留下的，當時賀峻霖想拉住我手腕，被我甩開了。

手機又震動起來，堂姐的消息還在對話框里。我點開聊天界面，發(fā)現(xiàn)最新一條寫著："小茸，賀子然說能幫你聯(lián)系MCN機構(gòu)，要不要試試？"

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你知道最難熬的是什么嗎？"嚴浩翔的聲音從陽臺傳來，"不是別人說什么，是你連自己都信不過了。"

我沒說話，看著樓下便利店飄來的關(guān)東煮香氣。那是我在城南租住的第三年，第一次覺得連空氣都變得危險。

"你哥以為保護你就能解決問題。"他走進來，順手關(guān)掉還在播放新聞的電視，"可你不是他養(yǎng)一輩子的小孩。"

這句話像顆子彈，精準擊中我最脆弱的地方。我突然想起童年合影，照片邊緣已經(jīng)卷起，是我們搬新家時拍的。全家福里媽媽笑得燦爛，爸爸抱著我和賀峻霖，背景是嶄新的小區(qū)花園?，F(xiàn)在那張照片在我錢包里，和身份證、學生證擠在一起。

手機又震動，堂姐的消息還在對話框里。我點開聊天界面，發(fā)現(xiàn)最新一條寫著："小茸，賀子然說能幫你聯(lián)系MCN機構(gòu)，要不要試試？"

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你知道嗎？"嚴浩翔突然開口，"去年你說想做自媒體，是你哥半夜查資料做企劃書。"

我猛地抬頭看他。

"不信？"他掏出手機，翻到一張偷拍照，"這是上周演唱會后臺，你哥在休息室反復查看你的社交賬號。"

照片里，賀峻霖坐在角落，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他的表情很專注，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的動作很輕。

"他還特意交代公司，不準你出現(xiàn)在任何綜藝鏡頭里。"嚴浩翔繼續(xù)說，"說怕影響你學業(yè)。"

我愣住了。原來那些婉拒邀約的電話，都是他在背后操作。

"所以你以為他是在可憐你？"嚴浩翔冷笑一聲，"他比誰都清楚，你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這句話刺痛了我。是啊，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可是為什么每次遇到困難，第一個出現(xiàn)的總是他？

手機又震動起來，銀行催款短信接二連三。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想起房東阿姨總說怕黑不敢關(guān)燈，想起她偷偷放我翻墻逃晚自習的樣子。

"他們找到我以前學校的老師了。"嚴浩翔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菜市場買菜的視頻，熱搜第三。"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最近還款提醒變少了，為什么銀行卡余額總在奇怪的時間增加。這一切都是賀峻霖在暗中操作。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嚴浩翔看著我，"讓他替你決定一切？"

我沉默了。我知道他說得對，可我又忍不住想，如果賀峻霖真的不在乎我，為什么還要費這么多心思？

門鈴響了。

是賀峻霖回來了。他手里拿著個牛皮紙袋，里面應該是律師團隊準備的文件。他看到我手里的手機，眼神閃了一下。

"公司安排了律師團隊。"他把紙袋放在茶幾上，"他們會處理債務(wù)問題。"

"不用你管。"

"你現(xiàn)在不適合工作。"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先住這里。"

"我要回出租屋。"

"那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等風波過去。"

這話說得跟昨夜一模一樣。我突然想起高中畢業(yè)典禮那天，他也是這樣拍拍我肩膀說："考得不錯。"那時他剛結(jié)束練習生面試，穿著正式襯衫來接我放學，在禮堂門口張開雙臂，卻只給我一個短短的擁抱。

"你知道嗎？"我突然開口，"去年你說想讓我進娛樂圈，其實是怕我一個人在外面受欺負吧？"

賀峻霖的手指在冰箱門上頓了一下。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你總是這樣，用工作逃避問題。就像小時候我發(fā)燒到四十度，你守在床邊輕輕擦我額頭說'別怕'，可第二天清早還是溜去練習室打卡。"

他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我鎖骨處的紅痕上。那里還殘留著昨夜扯領(lǐng)子時的痛意。

"你走吧。"我說，"我不需要你可憐。"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撫過門把手的動作很輕。那個手勢讓我想起他替我修自行車時，總要把車鏈子來回轉(zhuǎn)動三圈才放心。

"早餐涼了。"他說完就帶上門。

客廳陷入寂靜，只有電視還在播放早間新聞。

我走到窗邊，看見樓下停著輛黑色商務(wù)車，陳桉正站在車旁打電話。手機又震動起來，銀行催款短信接二連三。我摸到充電線纏在手腕上，想起直播那天耳機線也是這樣勒得生疼。

突然，我聽到門外傳來開門聲，接著是鑰匙落地的脆響。我透過門縫看見賀峻霖站在玄關(guān)，手里攥著個牛皮紙袋。

他彎腰撿鑰匙時，我注意到他后頸貼著膏藥，那里有常年練舞落下的舊傷。

"公司安排了律師團隊。"他說話時沒看我，"他們會處理債務(wù)問題。"

我盯著他襯衫第三顆紐扣，那是我去年圣誕節(jié)送他的禮物。當時他說太貴重不想收，最后還是扣上了。

"不用你管。"

"你現(xiàn)在不適合工作。"他把紙袋放在茶幾上，里面露出合同一角，"先住這里。"

"我要回出租屋。"

"那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抬手揉太陽穴，腕表裂痕在晨光下格外明顯，"等風波過去。"

這話說得跟昨夜一模一樣。我突然想起高中畢業(yè)典禮那天，他也是這樣拍拍我肩膀說："考得不錯。"那時他剛結(jié)束練習生面試，穿著正式襯衫來接我放學，在禮堂門口張開雙臂，卻只給我一個短短的擁抱。

"你憑什么當我不存在？"我終于爆發(fā)了，"你以為我稀罕你的施舍？"

我抓起茶幾上的紙袋，把它撕成碎片。紙屑紛紛揚揚落下，其中一張正好落在他皮鞋邊緣。

"賀峻霖你記住，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他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我不是來救你的。"他說。

說完他就走了。門關(guān)上的瞬間，一顆紐扣從他襯衫上崩落，滾進了我腳邊的照片背面。

我低頭看著那張照片，突然發(fā)現(xiàn)背面有一行褪色的字跡："你要比我幸福。"

眼淚砸在鎖骨處的紅痕上，我終于看清，那是他三年前送我的生日禮物鏈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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