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吹得厲害,卷著碎雪粒子打在臉上,有點疼。
宋聽魚把半張臉埋進洗得發(fā)白的圍巾里。
眼睛卻盯著前面那個裹著軍大衣的背影。
馬嘉祺正跟出租車司機討價還價,聲音被風(fēng)刮得七零八落。
馬嘉祺“師傅,就到前面那個路口,平時都這個價…”
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指節(jié)凍得發(fā)紅。
還不忘回頭看她一眼,眼神里帶著點安撫的意思。
最后還是按平常的價上了車。
后座空間小,兩人擠著坐,軍大衣的毛領(lǐng)蹭到宋聽魚的下巴。
她剛從片場出來,戲服是薄料子的古裝,這會兒凍得腳趾都蜷著。
偷偷往馬嘉祺那邊挪了挪,能沾到點他身上的暖氣。
馬嘉祺“今天的盒飯還行。”
馬嘉祺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塞到她手里。
馬嘉祺“我留的?!?/p>
是塊還帶著點溫度的紅燒肉,油星子浸透了紙巾。
宋聽魚捏著那塊肉,指尖慢慢暖過來,沒立刻吃,又塞回他掌心。
宋聽魚“你下午拍淋雨的戲,該多吃點?!?/p>
推讓了兩下,最后還是分著吃了。
肉有點咸,是劇組大鍋飯的味道,但宋聽魚嚼得仔細。
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往后退,照見馬嘉祺眼下的青黑。
他昨天為了等個有臺詞的小角色,在制片部門口蹲了大半夜。
宋聽魚“我今天幫場記姐姐整理通告單?!?/p>
宋聽魚找著話頭,怕他困。
宋聽魚“看到下個禮拜有個現(xiàn)代劇組招群演,要二十歲左右的學(xué)生,我把你名字報上了?!?/p>
馬嘉祺“嗯”了一聲,頭輕輕靠在車窗上。
玻璃涼得很,他卻像是沒察覺。
馬嘉祺“你呢?!?/p>
馬嘉祺“那個副導(dǎo)演不是說有個小丫頭的角色,讓你試試?”
宋聽魚“試了?!?/p>
宋聽魚手指摳著大衣上起的毛球。
宋聽魚“副導(dǎo)演說我眼神太靜了,不像叛逆期的。”
她聲音很輕,怕他擔(dān)心,又趕緊補了句。
宋聽魚“沒事,我明天還能去幫著盯現(xiàn)場,能學(xué)東西?!?/p>
馬嘉祺沒說話,忽然伸手把她那邊的車窗往上搖了搖,留了條小縫透氣。
冷風(fēng)少了,車廂里慢慢有了點暖意。
混著兩人身上廉價洗衣粉和片場消毒水的味道。
快到出租屋樓下時,宋聽魚從包里翻出個用塑料袋裹著的東西,遞給他。
宋聽魚“剛剛出門的時候買的,還熱乎?!?/p>
是兩個烤紅薯,她一直揣在懷里捂著。
馬嘉祺接過來,燙得換了個手,卻先掰了半塊遞到她嘴邊。
紅薯心是蜜色的,甜氣冒出來。
宋聽魚咬了一口,燙得直眨眼睛,看見馬嘉祺嘴角沾了點薯泥,伸手替他擦掉了。
車停在老小區(qū)門口,雪下得密了些。
兩人踩著積水往里走,馬嘉祺把軍大衣的領(lǐng)子豎起來,擋住她半邊肩膀。
樓道里的燈壞了,他走在前面,一步一停地照著亮,嘴里嘟囔著。
馬嘉祺“明天我得找物業(yè)說說…”
宋聽魚跟在后面,踩著他的影子走。
樓道里飄著鄰居家炒菜的香味,混著雪水的潮氣。
她忽然覺得,這冬天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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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