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爐與聲名

用“高爐法”煉鐵的念頭，林晚琢磨了半個月。她帶著學(xué)徒在后山挖了個三丈深的土坑，用耐火泥混著鐵屑砌成爐壁，頂部留了加料口，側(cè)面分別開了進風(fēng)口和出鐵口——這是簡化版的“土高爐”，靠水車帶動的強力風(fēng)箱送氧，能把溫度提至一千五百度以上，煉出純度更高的“生鐵”。

“第一次開爐，多加木炭?！绷滞碇笓]著學(xué)徒把礦石、木炭分層填入高爐，又檢查了風(fēng)箱的傳動齒輪，“阿青，盯著進風(fēng)口，風(fēng)壓不夠就喊我?！?/p>

阿青握著風(fēng)箱的控制閥，緊張得手心冒汗。隨著水車轉(zhuǎn)動，風(fēng)箱“呼哧”作響，高爐里的火苗從暗紅漸漸變成刺眼的亮白。三個時辰后，出鐵口的泥塞被敲開——通紅的鐵水洶涌而出，像一條小火龍，落在鋪著沙子的凹槽里，漸漸冷卻成一塊光滑的“生鐵錠”。

“成了！”張守義激動地拍著大腿，這鐵錠比之前的塊煉鐵重三倍，表面連一絲雜質(zhì)都沒有，“用這鐵鍛劍，肯定比凡界的鐵匠鋪打得還鋒利！”

消息傳到鎮(zhèn)上，連之前訂劍的獵戶都跑來了，盯著生鐵錠直搓手：“姑娘，我那把劍，能不能用這鐵打？”

“當然能?！绷滞硇χc頭，“再等十天，給你打一把削鐵如泥的鐵劍?！?/p>

青霄宗能煉“純鐵”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更遠的宗門。這次來的，是修仙盟里排得上號的“烈火宗”——他們擅長煉器，卻一直缺純鐵做鑄器的底料。烈火宗的長老帶著十塊上品靈石，親自上門：“林姑娘，我要訂一百塊生鐵錠，用來鑄法器?！?/p>

林晚沒立刻答應(yīng)，而是領(lǐng)著長老參觀了高爐和水車：“生鐵錠可以訂，但我有個條件——教我們鑄器的基礎(chǔ)法子?！?/p>

長老愣了愣，隨即大笑：“好！成交！你們給我純鐵，我教你們鑄器——這買賣劃算！”

自此，青霄宗不僅煉鐵，還開始學(xué)鑄器。烈火宗的長老每隔十天就來一次，教李玄和張守義如何用靈氣淬煉鐵器，如何在劍身刻“靈紋”。李玄的修為已恢復(fù)到六成，對靈氣的掌控遠超常人，沒過多久就能在鐵劍上刻出簡單的“鋒利紋”——刻了紋的鐵劍，連修士的靈氣護盾都能劃開。

這天，青霄鐵器鋪來了個特殊的客人——一個穿錦袍的凡人，自稱是“京城來的商隊管事”。他看著鋪里的鐵劍和鐵胎弩，眼睛發(fā)亮：“這些鐵器，我全要了！要一百把劍，兩百架弩，價錢隨便開！”

阿石連忙把林晚喊來。管事見了林晚，立刻拱手：“姑娘，京城的王侯們?nèi)背檬值谋?，這些鐵器比凡界的兵器厲害十倍，肯定能賣上好價錢——以后，我包銷你們所有的鐵器！”

林晚心動了。京城的商隊能帶來穩(wěn)定的銷路，還能換得稀缺的物資。她和管事約定，每月交付兩百件鐵器，對方則用糧食、布匹和藥材交換。

可就在這時，李玄收到消息：玄天宗聯(lián)合了幾個沒落的小宗門，打算在商隊必經(jīng)的“黑風(fēng)谷”劫貨——他們不敢明著搶青霄宗，就想從商隊下手，斷了青霄宗的銷路。

“不能讓他們得逞?！绷滞砹⒖陶偌娙耍皬埱拜?，你帶十個學(xué)徒，拿著鐵胎弩去黑風(fēng)谷設(shè)伏；李玄前輩，你和我跟著商隊走，假裝沒察覺；阿青，你去百草堂報信，讓丹鼎宗派些人在谷外接應(yīng)?！?/p>

計劃定好，商隊按時出發(fā)。走到黑風(fēng)谷時，果然有幾十個修士和土匪沖了出來，為首的正是玄天宗的新宗主。

“把鐵器留下，饒你們不死！”新宗主獰笑著喊道。

可他話音剛落，谷兩側(cè)就傳來“咻咻”的箭聲——張守義帶著學(xué)徒架起了鐵胎弩，箭雨朝著人群射去。同時，李玄釋放靈氣，擋住了玄天宗的攻擊，丹鼎宗的弟子也從谷外沖了進來，前后夾擊。

玄天宗的人根本不是對手，沒一會兒就被全部制服。新宗主看著林晚，滿臉不甘：“為什么？你們明明只是個沒落宗門，怎么會這么強？”

林晚看著他，笑著說：“因為我們從不靠搶，靠的是自己煉的鐵，靠的是一起努力的人——這才是青霄宗真正的底氣?！?/p>

那天晚上，商隊安全抵達京城。青霄宗的鐵器在京城一炮而紅，王侯們爭相訂購，甚至有人專門派人來青霄宗，想請林晚去京城開鐵匠鋪。

林晚拒絕了。她站在青霄宗的閣樓上，看著院里忙碌的學(xué)徒，看著轉(zhuǎn)動的水車，看著通紅的高爐——這里才是她的家，是青霄宗的根。

夜風(fēng)拂過，帶著鐵火的味道。林晚知道，青霄宗的故事，還在繼續(xù)——他們用凡界的知識，在修仙世界里，煉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