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海皆歸處，煙火永相傳

黃土高坡來的姑娘叫阿粟，抱著的粟米顆粒飽滿，帶著泥土的氣息。她跟著中原阿禾在靈田學(xué)農(nóng)耕，從選種、耕地到蓄水，每一步都學(xué)得格外認(rèn)真——“家鄉(xiāng)的土坡太硬，我要把青霄宗的法子都學(xué)會，讓坡上長滿粟苗，再也不用餓肚子?！?/p>

入夏時，冰原村傳來振奮的消息：阿雪的溫室棚里，第一茬燈芯麥成熟了。金黃的麥穗在靈晶片下泛著光，村民們用青霄宗教的脫粒機(jī)，收獲了滿滿兩囤麥粒。信里附了張冰原日落圖，阿雪領(lǐng)著孩子們站在麥田里，手里舉著用麥稈編的小燈籠，旁邊寫著“冰原的第一縷煙火，是麥香”。

林晚把圖貼在融貫閣最顯眼的地方，轉(zhuǎn)頭看見阿漁和李玄在工坊里爭論——阿漁想在新漁船上加“漁網(wǎng)回收輪”，李玄覺得結(jié)構(gòu)太復(fù)雜，兩人對著圖紙比劃，最后還是阿漁說服了他：“漁民收網(wǎng)時胳膊都磨破了，多一個輪子，能省不少力?！?/p>

這年秋，“百工行”的足跡延伸到了更偏遠(yuǎn)的角落：

- 李玄帶著阿漁和學(xué)徒們?nèi)チ四虾５纳汉鲘u，那里的漁民靠手劃竹筏捕魚，他們要造“輕量抗風(fēng)筏”，還教大家用珊瑚石建“防潮屋”；

- 阿青領(lǐng)著西南山民往更險峻的“斷云崖”去，要修“懸空棧道”，再種上“固崖草”，讓山民能安全采集崖壁上的珍貴藥材；

- 阿粟帶著改良的粟種和蓄水窖圖紙，去了中原的鹽堿地，教當(dāng)?shù)厝擞谩傲茺}法”改良土壤，讓鹽堿地也能種出粟米；

- 阿雪從冰原村趕來，帶著溫室棚的改良方案，要去西域的“戈壁村”，幫那里的人在干旱戈壁里種出燈芯麥；

- 沙漠部落的游牧民，則跟著西域姑娘（學(xué)鍛打的那個）回到青霄宗，要學(xué)“可移動水車”的打造方法——這樣遷徙時，也能帶著水源走。

冬初的雪落滿青霄宗時，各路消息像雪片般飛來：

- 南海珊瑚島的“輕量抗風(fēng)筏”造好了，漁民們劃著筏子，一天能捕到比往常多兩倍的魚，信里夾著一串珊瑚珠，是島上老人親手串的；

- 斷云崖的懸空棧道修通了，山民們第一次采到崖壁上的“云芝”，信里附了張畫，畫中山民背著藥材走在棧道上，腳下是云霧，臉上是笑；

- 中原鹽堿地的粟苗冒出了綠芽，阿粟在信里說“村民們每天都來澆水，說這是‘救命苗’”，還寄來了一包改良后的鹽堿土，說“以后這里能種更多糧食了”；

- 戈壁村的溫室棚也搭起來了，燈芯麥在棚里長得正好，阿雪說“戈壁的風(fēng)再大，也吹不滅棚里的煙火”；

- 沙漠部落的“可移動水車”造好了，游牧民們推著水車遷徙，再也不用為找水發(fā)愁，信里說“水車轉(zhuǎn)起來的時候，孩子們都跟著跑”。

除夕這天，青霄宗的院子像“天下煙火展”：南海的珊瑚貝、斷云崖的云芝干、中原的鹽堿地粟米、戈壁的燈芯麥粉、沙漠的奶疙瘩，堆了滿滿一院。阿石把這些食材做成了“萬象羹”，靈谷飯里摻了五種糧食，煮得軟糯香甜，連空氣里都飄著豐收的味道。

歸來的人都帶著風(fēng)塵，卻眼里有光：阿漁曬得黝黑，卻捧著新畫的“深海探測船”圖紙；阿青的手上多了幾道劃傷，卻笑著展示山民送的“固崖草”種子；阿粟帶回了中原的新粟穗，說“明年能種遍整個鹽堿地”；阿雪的靴子沾著戈壁的沙，卻扛著一袋戈壁村的麥粉，說“能做最香的麥餅”。

學(xué)徒們貼的紅紙上，寫著“山海皆歸處”五個大字，紅紙邊角畫滿了新的煙火：珊瑚島的防潮屋、斷云崖的懸空棧道、鹽堿地的粟苗、戈壁的溫室棚、沙漠的水車，像把天下的溫暖都畫在了上面。院里的孩子圍著阿雪學(xué)編麥稈燈籠，跟著阿漁畫小船，纏著阿粟講鹽堿地的故事；小狐貍在人群里鉆來鉆去，尾巴上沾著麥粉和絨線，像個移動的小毛球。

子夜鐘聲響起時，林晚和李玄并肩站在老槐樹下，手里的半塊寒鐵輕輕相碰，清脆的聲響裹著雪后的寒氣，卻格外暖。遠(yuǎn)處的燈火早已漫過山海——從南海珊瑚島到戈壁村，從斷云崖到沙漠深處，每一處有人煙的地方，都有他們種下的“煙火”。

“明年去中原看鹽堿地的粟米豐收，再去戈壁村看溫室棚的燈芯麥?！崩钚罩滞淼氖?，聲音里滿是期待。

林晚點(diǎn)頭，望著院里的人：阿石在給孩子們分甜酒，張守義在和學(xué)徒們討論新的水車圖紙，阿絨在教沙漠姑娘織更厚的靈絨氈，阿粟正把中原的新粟種撒進(jìn)靈田……她忽然覺得，所謂“歸處”，從不是某一個地方，是無數(shù)人用雙手筑起的煙火，是把“好好生活”的心意，種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上，讓每一處山海，都成為溫暖的家。

春風(fēng)再吹時，青霄宗的院門又開了。新來的學(xué)徒里，有南海珊瑚島的孩童，背著迷你的小漁筏；有斷云崖的少年，攥著云芝的孢子；有中原鹽堿地的姑娘，抱著一捧新收的粟米，說“想學(xué)會種更多糧食，讓家鄉(xiāng)的土坡都變成良田”。

林晚蹲下身，像迎接每一個懷揣心意而來的人那樣，笑著說：“好啊，這里的門，永遠(yuǎn)為想做事的人敞開。”

老槐樹的花又開了，細(xì)碎的花瓣落在《融貫天下錄》上，新添的書頁里夾著南海的珊瑚珠、斷云崖的云芝孢子、中原的鹽堿土粟穗、戈壁的麥稈。每一樣信物，都是一個“好好生活”的故事；每一頁記錄，都是薪火漫過山海的痕跡。而院里的錘聲、笑聲、織氈聲，和遠(yuǎn)處連成一片的人間燈火，正一起，把這沒有終點(diǎn)的“后續(xù)”，寫向更遼闊的天地，直到每一處山海，都飄著溫暖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