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種下向日葵，季墨凝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著陸承淵去花園看苗。起初只是矮矮的綠芽，沒幾天就冒出了圓圓的葉片，順著土壤悄悄舒展。

這天清晨，她蹲在花苗旁，指尖輕輕碰了碰新長的嫩葉，突然抬頭朝陸承淵喊：“陸先生！你看！有花苞了！”

陸承淵走過去，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最中間那株苗的頂端，果然鼓著一個小小的綠花苞，像藏在綠葉里的小拳頭。他蹲下身，和她并肩看著花苞，聲音里帶著笑意：“再過幾天，就能開花了?！?/p>

季墨凝眼睛亮晶晶的，從口袋里掏出小本子，飛快地畫下花苞的樣子，還在旁邊寫了行小字：“和陸先生一起等花開的第三天?！彼驯咀舆f給陸承淵看，語氣里滿是期待：“等開花了，我要把它畫得漂漂亮亮的，比上次的向日葵還好看！”

“好?！标懗袦Y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順手幫她拂掉落在肩上的草屑，“等花開那天，我?guī)闳ベI新的顏料，好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季墨凝更是上心。早上會端著小水壺，小心翼翼地給花苗澆水，怕水流太急沖壞花苞；傍晚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托著下巴盯著花苞看，連陸承淵喊她吃晚飯都要多等一會兒。

終于在一周后的清晨，第一株向日葵開了。金燦燦的花瓣圍著棕色的花盤，朝著初升的太陽舒展，像小太陽落在了草坪上。季墨凝剛推開花園門就看見了，驚喜地蹦起來，拉著陸承淵的手快步跑過去：“開了！陸先生，它真的開了！”

她蹲在花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伸手輕輕碰了碰花瓣，軟乎乎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笑出聲。陸承淵站在她身后，拿出手機(jī)，悄悄拍下她對著向日葵笑的樣子——女孩的側(cè)臉映著晨光，比花瓣還要鮮活。

“我要現(xiàn)在就畫下來！”季墨凝突然站起身，拉著陸承淵往屋里跑，連水壺都忘了拿。等她抱著畫冊和顏料跑回來時(shí)，陸承淵已經(jīng)搬來了小桌子和椅子，還特意幫她撐了把遮陽傘，怕陽光曬到她。

季墨凝坐在傘下，握著畫筆認(rèn)真作畫。陸承淵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看著她低頭畫畫的模樣，偶爾幫她遞支顏料，或者幫她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在畫紙上，也落在兩人身上，暖得像要融進(jìn)時(shí)光里。

畫到一半，季墨凝抬頭看向陸承淵，突然說：“陸先生，以后每年我們都種向日葵好不好？這樣每年都能一起等花開了?！?/p>

陸承淵看著她眼底的光，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回應(yīng)：“好，每年都種，每年都陪你等?！?/p>

風(fēng)輕輕吹過，向日葵的花瓣輕輕晃動，像是在為這個約定，輕輕應(yīng)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