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倪舒蔓似乎還沒睡醒,聲音軟軟地嗔怪嚴浩翔吵著她了,嚴浩翔當然是各種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還來了一記“麥吻”。
兩個人通話是全程免提,也不顧旁邊還坐著個賀峻霖。
賀峻霖已經(jīng)習慣了,嚴浩翔總是這樣,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和倪舒蔓撒狗糧,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往好的方面來看,至少嚴浩翔把他當自己人,因為在外人面前,嚴浩翔和那些個前女友們秀恩愛的時候還是挺收斂的,不會表現(xiàn)得特別膩歪。
之前賀峻霖還這樣苦中作樂地嘲笑自己:看吧,嚴浩翔還是挺在意我的,狗糧都給我吃,不給別人吃。
賀峻霖也沒注意聽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總之電話那頭的倪舒蔓被嚴浩翔給逗笑了,瞌睡也趕跑了,撒著嬌問嚴浩翔什么時候回來。
嚴浩翔又朝手機聽筒親了一下,特別溫柔地說道:“乖,我這不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嗎。”
“我待會兒有訓練誒,你要是一小時之內(nèi)能回來的話,就送我去舞蹈室啊,我不想自己開車去了。”
“好啊,那你乖乖在家等著我,我很快就過來?!?/p>
賀峻霖正望著外面發(fā)呆,突然發(fā)覺車停了下來,就停在公交站旁邊。
賀峻霖愣了愣,轉(zhuǎn)頭問:“怎么了?”
嚴浩翔伸手把副駕駛那頭的車門打開,“賀兒,你就在這下,坐公交車回去?!?/p>
“為什么?”賀峻霖還有點懵,很顯然根本沒聽到剛才嚴浩翔和倪舒蔓說話的內(nèi)容。
“蔓蔓待會兒要去舞蹈室,我得去接她,你先自己回去。”
本來還很懵的賀峻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于是哦了一聲后下了車。
就在他前腳踏出車門的時候,嚴浩翔就先他一步把車門關了,然后開著跑車朝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賀峻霖站在公交站傻傻地等車,不少一同等車的路人都時不時朝他這邊看。
等公交是不稀奇,但是前一秒還在跑車上的人,突然就跟普通人一樣下來等公交了,那就確實是挺稀奇了。
要坐的這趟公交間隔時間挺長的,賀峻霖站得有點累了,但是等車的座位又被坐滿了,只能靠在廣告牌上。
賀峻霖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就這么恍惚地望著馬路對面。
他早就看明白了,嚴浩翔就是個見色忘友的人,在女友面前,再鐵的哥們兒都可以說拋下就拋下。
不過聽到嚴浩翔說是要送倪舒蔓去舞蹈室,賀峻霖倒也覺得情有可原,畢竟還有幾天倪舒蔓參加的那個舞蹈比賽就要開始了。
倪舒蔓是學芭蕾的,總所周知芭蕾舞是力量與柔美的結(jié)合體,簡直和倪舒蔓的性格也是一模一樣。
能對嚴浩翔又打又罵,也能對嚴浩翔小鳥依人的撒嬌,能火辣也能溫柔,性格千變?nèi)f化的,非常人能駕馭得了,對于嚴浩翔這種喜歡新鮮的人來說,正好。
所以賀峻霖才會覺得,倪舒蔓是最適合嚴浩翔的。
總有人說,兩個人的感情需要互補,可賀峻霖還是覺得,兩個人的性格需要很多的相似點,才能夠長久地維系這段感情。
所以賀峻霖也常常會想,難不成自己今后的另一半會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嗎,那兩個人整天在家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話都說不了幾句,這種家庭氣氛會是多尷尬啊。
想著想著,賀峻霖就不敢想了,因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就說明自己已經(jīng)不喜歡嚴浩翔了,可他根本無法想象,不再喜歡嚴浩翔的自己又是怎樣的自己,不再喜歡嚴浩翔的日子又是怎樣的日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公交車總算來了,賀峻霖用力搖搖頭,不再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
倪舒蔓的訓練通常是要持續(xù)到下午五六點的,所以賀峻霖也不再打電話問嚴浩翔要不要回來吃午飯,于是就自己隨便做了點。
一盤素菜,一碗湯,一碗飯,就這么多。
賀峻霖不敢多吃,因為他是易胖體質(zhì),初二的時候好不容易從180多斤瘦到110斤,從那以后賀峻霖就嚴格控制自己的飲食,發(fā)誓再也不要回到那段黑暗的日子。
那段日子里,要不是有嚴浩翔和老大老二老三護著,自己恐怕都撐不下去了吧……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種歧視,肥胖歧視就是其中一種,普通人永遠無法想象肥胖人群會遭受多少冷漠和白眼,甚至是嘲笑和侮辱。
這么多年賀峻霖也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飲食,他現(xiàn)在的飲食還算得上比較健康,也不是完全不吃肉,只是一周就吃那么一兩次,足夠讓他解解饞。
現(xiàn)在的賀峻霖,又偏瘦了,兩邊鎖骨都深深地凹了進去,經(jīng)常被系里的女同學羨慕,還很夸張地開玩笑說賀峻霖的鎖骨都能讓人躺進去睡覺了。
——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了,雖然明天上午有課,但是賀峻霖還是決定等嚴浩翔回來,大不了明天喝一杯咖啡,免得因為睡晚了在課上打瞌睡。
這三天去游輪沒上課,是因為剛好前兩天是周末,昨天又正好一整天都沒課,否則還得去請假,挺麻煩的。
到了十二點,嚴浩翔還沒回來,賀峻霖實在很想打個電話問嚴浩翔,又怕破壞了嚴浩翔和倪舒蔓的氣氛,只得接著傻傻地等。
又過了一個小時,賀峻霖困得不行,倒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這時候突然接到了倪舒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