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他語氣輕松,“你怎么回事?一個寒假過去,變得這么疑神疑鬼的?”
(這個外號或許源于程覃那頭總是炸著的、顏色偏紅的短發(fā)太刺...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紅毛,”他語氣輕松,“你怎么回事?一個寒假過去,變得這么疑神疑鬼的?”
(這個外號或許源于程覃那頭總是炸著的、顏色偏紅的短發(fā)太刺眼了就像程覃之前說過林至辰粉毛太扎眼了)
被猝不及防叫了外號,還是在這種語境下,程覃瞬間炸了毛,手指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指向自己,臉都氣紅了:
“我?!我疑神疑鬼?!林至辰你他媽有沒有良心!老子他媽的這一個寒假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擔心你被哪個變態(tài)拆吃入腹了!結(jié)果你倒好!出去溜達一圈給我撿回來個這么個……這么個玩意兒!”他手指又猛地指向一臉無辜(偽裝)的泠時,“還一副‘他是我的所有物’的德行!你現(xiàn)在還說我疑神疑鬼?!”
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感覺自己一腔擔心全都喂了狗!
泠時適時地往林至辰身后又縮了縮,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剛好能讓程覃聽到:“……好兇。”然后繼續(xù)低頭,乖巧(?)地給林至辰剝蝦仁。
程覃:“……”他感覺自己快要心梗了。
——
吃完飯,程覃一肚子火沒處發(fā),像顆被點著的炮仗,噔噔噔就沖到了教學樓后的那個小花園,果然看見許然正靠墻站著,懷里抱著那只胖乎乎的橘貓“橘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它的下巴。
“許然哥——!”程覃人還沒到,哀嚎聲先到了。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完全不顧形象,一把抓住許然空著的那只手臂,就開始鬼哭狼嚎:“我不行了!我要被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小屁孩氣出心臟病了!真的!你快給我叫救護車!”
許然被他撞得晃了一下,懷里的大橘貓“橘子”不滿地“喵嗚”了一聲,甩了甩尾巴。許然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抓著自己胳膊、戲精上身的程覃,語氣平淡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diào)侃:
“紅毛,”他自然地叫出了這個剛從林至辰那里聽來的新稱呼,“你怎么連一個小屁孩都說不過。”
“???”程覃的哀嚎聲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比剛才還圓,一臉難以置信,“不是?!許然!你怎么也學壞了?!你怎么也跟著叫我紅毛?!還有!什么叫我說不過小屁孩?!那是普通小屁孩嗎?!啊?!”
他氣得跳腳,指著教學樓的方向:“你沒看見粉毛那家伙護他跟護眼珠子似的!我說一句他能頂十句!那小子就在后面裝可憐!媽的!氣死我了!有本事你去?。∧闳ピ囋?!我看你能不能從那個紫毛怪手里問出一句實話!”
許然聽著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抱怨,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低頭摸了摸“橘子”的腦袋,淡淡地說:
“不去?!?/p>
“我沒興趣?!?/p>
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向炸毛的程覃:“只要他沒事,就行。”
至于林至辰和那個詭異的紫毛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許然似乎并不想深究,或者說,他選擇了一種更冷眼旁觀的方式。只要林至辰人是安全的,其他的,他暫時可以忽略。
程覃被他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噎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他“你”了半天,最后悲憤地一甩手:“行!行!你們一個個的!就我一個是傻子!瞎操心!老子不管了!”
說完,他氣呼呼地扭頭就走,背影都冒著火氣。
許然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懷里舒服得打呼嚕的橘子,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那個泠時……確實很不對勁。
但他更相信林至辰。那個紫毛怪,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的。
——(場景:教學樓走廊,下午課間)
走廊盡頭突然爆發(fā)的激烈爭吵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至辰剛抱著胖橘貓“橘子”從樓下小花園溜達上來,就被這動靜引到了自己班級門口。只見程覃臉紅脖子粗,額角青筋暴起,正被許然從后面死死拉著胳膊,整個人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恨不得撲向前方。
而他對面,泠時正雙手抱臂,懶洋洋地倚靠在墻邊,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帶著一絲輕蔑的冷靜,與程覃的暴怒形成鮮明對比。
“裝!你他媽再給老子裝!”程覃氣得聲音都在抖,手指幾乎要戳到泠時臉上,“演技爛得要死!真當別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來?!說!你是不是給粉毛下什么迷魂藥了?!憑什么就你能像個跟屁蟲似的黏著他?!”
泠時聞言,只是極輕地嗤笑了一聲,紫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惡劣的光。他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
“下藥?呵?!?“學長是愛我,才縱容我待在他身邊。” “不像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被許然拉住的程覃,“只會吵吵嚷嚷,惹人煩厭。學長看到你,估計都覺得頭疼吧?”
“愛……愛你?!縱容你?!惹人煩厭?!” 這幾個詞像汽油一樣澆在了程覃熊熊燃燒的怒火上,瞬間爆炸!他感覺自己心臟病真的要犯了,血壓飆升!
“我***!放你媽的狗屁!”程覃徹底失控,瘋狂掙扎著要沖過去,許然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攔住他,“粉毛會喜歡上你這種陰溝里的紫毛怪?!老子他媽當場表演吃屎!你過來!你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來!媽的!松開我許然!老子今天非要教訓這個綠茶婊不可!”
許然眉頭緊鎖,一邊用力攔著程覃,一邊冷聲道:“別沖動?!钡哪抗庖蹭J利地掃向泠時,顯然對后者的話極其不悅。
就在這時,林至辰抱著貓走了過來,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的出現(xiàn)瞬間改變了戰(zhàn)局。
泠時眼睛一亮,臉上那副冷靜嘲諷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模樣。他立刻松開抱臂的手,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一樣,小跑著湊到林至辰身邊,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聲音又軟又糯,還帶著顫音:
“學長~”他眨了眨那雙泛著水光的紫色眼睛,委屈巴巴地告狀,“他兇我……還要打我……我好害怕……”
這變臉速度之快,演技之精湛,看得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
程覃親眼目睹這幕,更是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指著泠時的手指抖得更厲害了,聲音吼得劈叉:
“死綠茶?。?!你他媽再裝!變臉比火箭升空還快!***!剛才那股囂張勁兒呢?!粉毛你看他!你看他?。∵@狗東西就是欠揍!你放開我!老子今天非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這么缺愛他媽怎么不去賣?。∽寗e人插死你得了!”
走廊里充滿了程覃的怒吼、泠時假惺惺的啜泣、許然的勸阻和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亂成一團。
林至辰抱著貓,感受著手臂上泠時刻意貼近的體溫和那矯揉造作的委屈,又看了看快要氣瘋了的程覃和一臉無奈的許然,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林至辰被吵得腦仁疼,他嘆了口氣,看向氣得快要跳起來的程覃,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和嫌棄:
“程覃,”他開口,聲音不大,卻輕易壓過了現(xiàn)場的嘈雜,“你怎么一天到晚跟個操心過頭的老媽子似的?”他微微蹙眉,“很吵,知道嗎?”
這話一出,程覃還沒反應過來,挽著林至辰胳膊的泠時立刻像是得到了圣旨,瞬間揚起了下巴,臉上那點委屈可憐收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沖著程覃重復道:
“聽到?jīng)]!紅毛!學長親口說的!他覺得你——很——吵——”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每個字都像小刀子一樣往程覃心窩子里戳。
“我……我他媽……”程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著林至辰,又指著泠時,氣血猛地涌上頭頂,眼前一陣發(fā)黑,腳下踉蹌了一下,好在許然一直架著他才沒摔倒。他捂住胸口,聲音都帶上了痛苦的顫音,“不行了……不行了許然!我心臟疼……我要被這兩個狗男男氣死了……快,快給我叫救護車……”
許然扶著他,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就在這片混亂達到頂點時——
一個冰冷、清晰、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如同切紙刀般,干脆利落地插了進來:
“扣分?!?/p>
眾人一愣,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高足有一八五、站姿如松般筆挺的男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走廊盡頭。他穿著一絲不茍的校服,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的細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冷靜得近乎漠然。他的頭發(fā)是漸變的黑茶色,發(fā)梢處顏色稍淺,更添幾分疏離感。
他的目光掃過程覃、泠時,最后落在被泠時挽著的林至辰身上,再次重復,聲音沒有任何波動:“高三3班,程覃、泠時、林至辰,走廊大聲喧嘩,影響秩序。每人扣兩分?!?/p>
林至辰看著這張陌生的、極具壓迫感的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喃喃道:“學生會紀檢部的?什么時候換會長了?”他記得之前的會長不是這個氣質(zhì)的。
許然的視線則落在了那男生胸前別著的一枚小巧但清晰的銀色徽章上,上面刻著名字和一個明顯的“會長”標識。他低聲念出了那個名字:“郁昭?!?/p>
程覃才不管來的是會長還是校長,他一看到有“官方人員”來了,尤其是管紀律的,頓時像是找到了救星,剛剛還要死要活的樣子瞬間滿血復活,猛地掙脫許然的手,指著還在得意洋洋的泠時,大聲控訴:
“郁會長!來的正好!快快快!就是這個人!這個紫毛綠茶!他挑事!他裝可憐!他擾亂校園風氣!快把他抓走!扣他分!扣光!給他處分!氣死我了!”
郁昭的目光平靜地轉(zhuǎn)向程覃指向的泠時。
泠時立刻收起了所有挑釁的表情,瞬間變回那副怯生生、人畜無害的小白花模樣,甚至往林至辰身后縮了縮,小聲辯解:“我沒有……是他先罵我的……學長可以作證……”說著,還可憐巴巴地扯了扯林至辰的袖子。
郁昭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他顯然對這場羅生門般的爭吵不感興趣,只是再次毫無感情地宣布:
“爭吵雙方,一并處理??鄯謫紊院髸偷侥銈儼嗉?。”
他的目光最后掃過抱著貓、一臉事不關己的林至辰:“攜帶寵物進入教學區(qū)域,違反校規(guī)第X條。林至辰,同樣扣兩分?!?/p>
說完,他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拿出一個記錄本,面無表情地記了幾筆,然后轉(zhuǎn)身,邁著極其標準的步伐離開了,留下一個冷漠而筆挺的背影。
程覃:“???”不是?怎么連我也扣?粉毛也扣?就那個綠茶沒事?!
泠時躲在林至辰身后,對著程覃的方向,極其快速地、挑釁地勾了一下嘴角。
程覃:“?。?!”他媽的!他就知道!
——上課鈴聲尖銳地響起,如同救場般暫時驅(qū)散了走廊里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
程覃還在為被莫名其妙扣了分、尤其是那個綠茶婊沒受懲罰而忿忿不平,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被許然拽著往教室走。林至辰則面無表情地抱著貓,身后依舊跟著寸步不離的泠時。
幾人剛在座位上坐定,喘口氣的功夫,教室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高大、筆挺、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身影,邁著極其標準的步伐走了進來,直接站上了講臺。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程覃下意識抬頭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我操?!”他猛地壓低聲音,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趕緊用手肘猛捅旁邊的許然,“他他他……他怎么來我們班了?!那個面癱會長?!”
講臺上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走廊里給他們一人扣了兩分、氣場冷得能凍死人的新任學生會長——郁昭!
郁昭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班,最后精準地落在了后排那個一臉見鬼表情的紅毛身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細框眼鏡。
他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毫無波瀾的、如同AI合成的調(diào)子,清晰地傳遍教室的每個角落:
“同學們好。我是郁昭,剛從B市一中轉(zhuǎn)學過來。從今天起,我會在高三3班就讀,并特別負責本班的紀律督導工作?!?/p>
他特意加重了“特別”兩個字,然后目光毫不避諱地鎖定了一臉懵逼的程覃。
“尤其是,”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對于班內(nèi)某些……格外吵鬧、影響他人學習和休息的同學?!?/p>
程覃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就想反駁,結(jié)果郁昭的目光像冰錐一樣釘著他,讓他后面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他只能手忙腳亂地抓起桌上的一本書,唰地一下舉起來,試圖擋住自己的臉,嘴里發(fā)出無意義的哀鳴:“我靠!看我干嘛啊……又不是我一個人吵……”
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地在郁昭和新來的“紀律委員”(看起來像)以及試圖用書本隱身的前任校霸程覃之間來回掃射,空氣中充滿了八卦和看好戲的味道。
林至辰挑了挑眉,看著講臺上那個氣場強大的轉(zhuǎn)學生,又瞥了一眼旁邊慫得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的程覃,心里莫名覺得……這畫面有點意思。
許然依舊是那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只是目光在郁昭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而泠時,則微微瞇起了那雙紫色的眼睛,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似乎能輕易壓制住程覃的“會長”,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評估競爭對手般的銳利光芒。
高三3班,因為這個突然空降的、以整頓紀律為己任的轉(zhuǎn)學生會長,注定了下半學期不會再平靜。
——
高三的上學期,就在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紀律風暴”和微妙的人物關系變化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程覃迎來了他的“克星”。 林至辰身邊暫時少了一個過于黏人的“掛件”,但潛在的麻煩并未消失。 而新的故事,也正在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