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瑤池的蓮花開得正盛,靈汐蹲在岸邊,指尖輕點水面。淡綠色的光暈隨漣漪散開,將幾片被黑氣浸染的蓮葉滌蕩得重新泛出碧色。她剛松了口氣,身后突然傳來玉器碎裂的脆響。
回頭時,正見一位仙娥捧著的琉璃盞摔在白玉地上,碎片間縈繞著絲絲縷縷的灰氣。仙娥嚇得臉色慘白,那灰氣卻像活物般往她手腕纏去——是魔氣。
靈汐來不及多想,飛身過去按住仙娥手腕。掌心綠光乍起,那灰氣遇光便縮,轉瞬消散無蹤。她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已圍了不少仙人,個個眼神復雜地盯著她,像是在看什么異類。
“你是哪處的仙子?竟敢在瑤池動用禁術?”
一位身著紫袍的仙官厲聲喝問,手中浮塵一甩,一道紫光直逼她面門。
靈汐慌忙側身避開,紫光照在蓮池里,竟讓半池蓮花瞬間枯萎。她心頭一震,這仙力竟帶著與魔氣同源的蝕骨寒意。
靈汐“我不是用禁術,是凈化術...”
她正想解釋,腕間突然一緊,已被仙官擒住。那仙官指尖剛觸到她衣袖,便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手腕上赫然多了圈淡綠色的印記。
“妖孽!”仙官又驚又怒,“還敢狡辯!”
就在這時,云層忽然破開一道金光。眾人抬頭時,只見應淵帝君踏著祥云而來,月白法袍上繡著的星辰紋在天光下流轉,眉心朱砂痣比瑤池最艷的蓮蕊還要奪目。
“帝君!”眾仙齊齊行禮,唯有靈汐還被仙官攥著,狼狽地半跪在地。
應淵的目光掃過枯萎的蓮花,又落在靈汐腕間那半塊刻著“凈”字的玉佩上,眸色微動:
應淵“松開她?!?/p>
仙官雖有不甘,還是悻悻松手。靈汐揉著發(fā)紅的手腕站起來,這才看清應淵的模樣——比棲云谷古籍里的畫像清雋百倍,只是那雙眼睛太深,像藏著萬年不化的冰雪。
“啟稟帝君,此女身懷詭異術法,能引魔氣,還傷了下官...”紫袍仙官搶先告狀。
靈汐急得臉頰發(fā)燙:
靈汐“我沒有!是那魔氣先纏上仙娥的,我只是...”
應淵“讓她看。”
應淵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抬手拂過枯萎的蓮池,那些枯蓮竟重新立起,只是花瓣上仍凝著淡淡的灰氣。
靈汐會意,走過去將掌心貼在蓮莖上。這次她刻意放緩了力道,淡綠色的光暈如流水般漫過蓮池,那些灰氣漸漸消融,連方才被紫光灼傷的蓮瓣都重新舒展。
眾仙嘩然。應淵看著重新綻放的蓮花,目光落在靈汐汗?jié)竦念~角:
應淵“凈靈族的凈化術,百年未見了?!?/p>
靈汐心頭一跳:
靈汐“帝君識得?”
應淵“二十年前,曾見你族人凈化過蒼梧淵的濁氣。”
應淵淡淡道,
應淵“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會在天界?”
靈汐“我叫靈汐,來自棲云谷?!?/p>
她摸出那半塊玉佩,
靈汐“老仙臨終前讓我持此玉來找帝君,說六界將有魔氣異動,唯有...”
話未說完,瑤池中心突然泛起一陣劇烈的漩渦,黑灰色的霧氣從水底翻涌而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應淵袍袖一揮,一道金光將霧氣罩住,可那霧氣竟在金光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靈汐下意識地伸手去擋,掌心綠光與金光相觸的瞬間,那些滲透的魔氣竟像遇到克星般退去。應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沉聲道:
應淵“隨我去凌霄殿?!?/p>
她跟上他的腳步時,聽見身后仙官們竊竊私語,大多是“來歷不明”“恐是魔族奸細”之類的話。靈汐攥緊了玉佩,指尖泛白——原來老仙說的沒錯,她這凈化之力,在天界果然是會被忌憚的。
走到南天門時,應淵忽然停下腳步。風掀起他的袍角,帶著清冽的沉水香,吹散了她鬢邊的碎發(fā)。
應淵“別怕。”
他側過臉,眉心朱砂痣在暮色里格外清晰,
應淵“有本君在,無人能傷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