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別墅落地窗時，靈汐正趴在客廳地毯上，指尖戳著平板電腦里的招聘軟件。屏幕上 “寵物醫(yī)院助理” 的職位標(biāo)題旁，趴著一只吐舌搖尾的柴犬插畫，讓她想起青丘溪邊總跟著阿豆的小狐貍。林俊杰端著早餐走過來，看見她盯著屏幕出神，牛奶杯沿還沾著桃花蜜的甜香：“對這個職位感興趣？”

靈汐猛地抬頭，耳朵不自覺微微豎起 —— 這是她在青丘聽到新鮮事時的習(xí)慣，雖然在人間已刻意收斂，卻還是會在興奮時露出來?！叭祟惖摹ぷ鳌降资鞘裁囱?？” 她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職位描述，“阿信說工作是‘賺錢養(yǎng)活自己’，可我們有你寫歌的收入；但阿婆又說，‘有事做才不會孤單’，我想試試照顧小動物，它們比人類好懂多了?！?/p>

林俊杰放下餐盤，蹲在她身邊一起看招聘要求：“這家‘暖心寵物醫(yī)院’離我們家不遠，老板是我朋友的同學(xué)，據(jù)說很溫柔。你要是想試，我?guī)湍愦騻€招呼，不過面試還是要靠你自己哦?！?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想起她在青丘對著受傷小狐貍時的溫柔模樣 —— 那時她能輕易讀懂動物的不安，用妖力輕輕撫平它們的傷口，這份天賦，或許正是寵物醫(yī)院需要的。

面試那天，靈汐特意穿了件淺粉色連衣裙，領(lǐng)口別著用青丘羽毛做的小狐貍胸針。推開玻璃門時，消毒水的味道里混著貓咪的呼嚕聲，前臺小姐姐懷里抱著一只橘貓，看見她進來立刻笑著招手：“是靈汐吧？快進來，院長在里面等你?！?/p>

院長是個戴圓框眼鏡的中年女人，辦公桌上擺著一沓寵物病歷，旁邊還放著個裝滿貓薄荷的陶瓷罐。“聽說你很喜歡小動物？” 院長剛開口，桌下突然鉆出來一只瘸腿的小黑狗，怯生生地蹭著靈汐的褲腳。靈汐立刻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小狗的傷腿，低聲說了句只有動物能懂的 “別怕”—— 小黑狗竟瞬間放松下來，把腦袋埋進她掌心蹭了蹭。

院長眼睛一亮：“你好像特別招小動物喜歡？我們這有只應(yīng)激的布偶貓，來了三天都不讓人靠近，你要不要試試？”

靈汐跟著院長走進隔離室，布偶貓縮在貓爬架頂端，毛發(fā)炸起像個蓬松的雪球。她沒有急著靠近，只是坐在地板上，輕聲模仿著青丘山林里的鳥鳴 —— 那是她安撫受驚小獸的常用方法。沒過多久，布偶貓的耳朵慢慢放平，試探著從爬架上跳下來，一步步走到她身邊，用尾巴勾了勾她的手腕。

“就你了！” 院長拍了下手，眼里滿是驚喜，“明天就能來上班，我們正好缺個能和動物共情的助理?！?/p>

第一天上班，靈汐提前半小時到了醫(yī)院。她跟著護士姐姐熟悉流程：給籠子換貓砂時，會輕聲告訴貓咪 “馬上就干凈啦”；給小狗梳毛時，會避開它們敏感的尾巴根；連給兔子喂草，都能精準(zhǔn)挑出它們最愛的苜蓿草葉子。護士姐姐看著她把原本抗拒梳毛的薩摩耶哄得乖乖躺平，忍不住笑：“靈汐，你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呀？這些小家伙平時可難伺候了！”

靈汐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我只是能聽懂它們說什么 —— 薩摩耶說梳毛時扯到它的毛了，我換了把寬齒梳就乖了?！?這話在人類聽來像玩笑，護士姐姐卻只當(dāng)她是特別有愛心，還把給 “難搞” 寵物喂食的任務(wù)都交給了她。

可溫馨的日子沒過多久，職場的 “難題” 就找上了門。傍晚下班前，院長讓她寫一份 “今日寵物護理記錄”，靈汐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空白文檔，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半天都沒落下。她能清晰記得每只寵物的喜好：橘貓 “年糕” 喜歡溫牛奶泡貓糧，小黑狗 “煤球” 怕打雷，布偶貓 “雪球” 只吃進口貓條；可 “護理記錄” 要寫 “喂食量”“體溫”“異常反應(yīng)” 這些精確數(shù)據(jù)，她卻連 “毫升” 和 “克” 的換算都弄不清，更別說用人類的 “專業(yè)術(shù)語” 描述寵物狀態(tài)。

“靈汐，記錄寫好了嗎？” 院長路過辦公室，看見她對著屏幕發(fā)呆，語氣帶著疑惑。靈汐臉?biāo)查g漲紅，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我…… 我不會寫，我不知道怎么把‘煤球今天很開心’寫成‘無異常情緒反應(yīng)’?！?/p>

院長愣了一下，隨即溫和地笑了：“沒關(guān)系，明天我讓護士姐姐教你寫模板。你對動物的細心比記錄更重要，別著急。” 可看著院長離開的背影，靈汐心里還是酸酸的 —— 她不想因為 “不懂” 給別人添麻煩，更不想讓林俊杰覺得，自己連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晚上林俊杰回家時，看見靈汐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抱枕，連平時愛吃的桃花糕都沒動?！霸趺戳?？” 他放下公文包，坐在她身邊，聞到她身上還沒散去的消毒水味里，混著一絲委屈的氣息。

靈汐把白天寫記錄的窘迫事說了，聲音越來越小：“我連‘工作報告’都不會寫，是不是很笨？護士姐姐說我照顧動物厲害，可我連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 她說著，眼眶微微泛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抱枕上的狐貍圖案 —— 那是林俊杰特意給她定制的，可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像只闖進人類世界的小狐貍，連方向都找不準(zhǔn)。

林俊杰沒有立刻安慰她，而是起身去廚房泡了杯桃花蜜水，遞到她手里：“先喝口水，慢慢說。你在青丘照顧受傷的小狐貍時，是不是也不是一開始就會？”

靈汐點頭，想起第一次給小狐貍包扎傷口時，因為用力太輕，繃帶掉了好幾次，還是阿婆教她 “繞三圈系個活結(jié)” 才學(xué)會。

“工作和照顧小動物一樣，都要學(xué)?！?林俊杰坐在她身邊，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空白文檔，“你說，今天照顧了幾只寵物？每只都做了什么？”

“五只！” 靈汐立刻回答，眼睛亮了起來，“年糕早上喂了 50 克貓糧，加了 20 毫升溫牛奶；煤球換了傷腿的繃帶，它今天沒叫，應(yīng)該不疼了；雪球梳了毛，還陪它玩了十分鐘逗貓棒……”

林俊杰一邊聽一邊打字，把她的話轉(zhuǎn)換成 “專業(yè)記錄”：“你看，把‘喂了 50 克貓糧’寫成‘貓糧 50g，溫牛奶 20ml’，把‘沒叫不疼’寫成‘傷口無紅腫，換藥時無抗拒反應(yīng)’，就是合格的記錄了?！?他把屏幕轉(zhuǎn)向靈汐，上面的文字清晰整齊，還標(biāo)了不同寵物的名字，“你不是笨，只是還沒找到人類表達的‘規(guī)則’，就像你教我認青丘的草藥時，我也分不清‘還魂草’和‘忘憂草’呀。”

靈汐看著屏幕上的記錄，心里的委屈漸漸散去。她湊到林俊杰身邊，指尖點了點 “雪球玩逗貓棒十分鐘” 的文字：“那‘它玩得很開心’可以加進去嗎？院長說要寫‘異常反應(yīng)’，可開心也是重要的事呀?！?/p>

“當(dāng)然可以。” 林俊杰笑著修改，在后面加了句 “互動時精神狀態(tài)良好，有主動玩耍行為”，“工作不是要把你變成‘只會寫術(shù)語的機器’，而是要找到‘你的優(yōu)勢’—— 你能知道動物開不開心，這是別人沒有的能力，把這點寫進記錄里，才是最特別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俊杰每天下班后都會陪靈汐 “模擬職場”。他會扮演 “挑剔的客戶”，抱著家里的毛絨玩具假裝是 “生病的寵物”：“護士你好，我家狗最近不吃飯，是不是得了重病呀？”

靈汐一開始會緊張得結(jié)巴：“你…… 你別擔(dān)心，可能是天氣熱，我…… 我看看它的舌頭?！?/p>

林俊杰故意皺起眉：“我昨天帶它去別的醫(yī)院，醫(yī)生說可能是腸胃炎，你們這里能治嗎？”

靈汐深吸一口氣，想起院長說的 “先安撫客戶情緒，再講專業(yè)建議”，慢慢放松下來：“您先別著急，不同醫(yī)院的診斷可能有差異。我們先給它測個體溫，看看有沒有發(fā)燒，再觀察它的排便情況，這樣才能確定原因。您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請院長來會診，保證會好好照顧它?！?/p>

等她說完，林俊杰立刻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得太好了！比昨天進步多了。你看，和客戶溝通不是要‘懂所有知識’，而是要讓他們覺得‘你在認真幫他們解決問題’?！?/p>

在林俊杰的幫助下，靈汐進步得很快。她不僅學(xué)會了寫規(guī)范的護理記錄，還在記錄里加了 “寵物情緒觀察”—— 比如 “年糕今天聽到窗外鳥叫時很興奮，建議主人多帶它曬太陽”“煤球看到陌生醫(yī)生會躲，下次換藥盡量安排熟悉的護士”。這些細節(jié)讓院長很驚喜，還在員工會上特意表揚了她：“靈汐的記錄里有‘溫度’，這是機器和模板代替不了的?！?/p>

有天晚上，靈汐下班回家時，手里捧著個小蛋糕，上面插著一根蠟燭。“今天院長說我做得好，給我的獎勵！” 她把蛋糕遞給林俊杰，眼睛亮晶晶的，“我還學(xué)會了用電腦做‘寵物情緒表’，以后可以幫醫(yī)院更好地照顧小動物了?！?/p>

林俊杰接過蛋糕，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比蛋糕上的奶油還甜。他想起靈汐剛對 “工作” 好奇時的模樣，想起她第一次寫記錄時的窘迫，再看現(xiàn)在能自信說出 “我能幫到別人” 的她，心里滿是欣慰。他點燃蠟燭，看著燭光映在靈汐眼底：“我們靈汐真棒，不僅學(xué)會了工作，還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靈汐吹滅蠟燭，咬了一口蛋糕，甜膩的奶油在口腔里化開。她忽然想起在青丘時，祖母說過 “真正的成長，是在陌生的地方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原來人間的 “工作” 不只是 “賺錢” 或 “不孤單”，更是讓她學(xué)會用人類的方式，把自己的溫柔變成能幫助別人的力量 —— 就像她在青丘守護族人那樣，只是這次，她守護的是人間這些毛茸茸的小生命，還有身邊這個一直陪著她成長的人。

月光爬上窗臺時，靈汐靠在林俊杰懷里，翻看手機里寵物醫(yī)院的照片：年糕在她懷里打盹，煤球咬著她的褲腳撒嬌，雪球用尾巴勾著她的手指?！懊魈煳乙獛┣嗲鸬牟菟巵恚?她忽然說，“阿爹說有種‘安心草’曬干后磨成粉，混在貓糧里能讓寵物不害怕打雷，煤球肯定用得上?！?/p>

林俊杰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聞到她身上消毒水味里，漸漸多了 “人間煙火” 的溫暖：“好啊，不過要先問院長能不能用，別讓人類以為你又用了‘魔法’。”

靈汐笑著點頭，把臉埋進他懷里。她知道，自己在人間的 “職場路” 還有很多要學(xué)的：可能明天還會遇到不懂的問題，可能還會因為說錯話鬧笑話，可只要有林俊杰陪著，有這些毛茸茸的小生命作伴，她就有勇氣繼續(xù)走下去 —— 畢竟，連青丘的九尾妖力都是一點點練出來的，人間的 “工作”，她也能慢慢學(xué)會，慢慢做好，慢慢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長出屬于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