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jié)束》
“姐姐!”我尖叫著,揮舞著滴血的勾刀,刀身上的血跡在陽光下泛著暗紅的光,如同燃燒的火焰。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瘋狂地沖開擋在面前的惡魔士兵。那些士兵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伸手想要抓住我,卻被我用勾刀胡亂揮舞著逼退。沖到姐姐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指尖深深陷入她的皮膚。眼神中充滿了狂熱與激動,同時也夾雜著一絲不安和恐懼。“姐姐,你看!”我高高舉起手中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臉上露出扭曲而得意的笑容,《我》
"晃動乾坤大豪強,天下響應威名揚。
八方來財響當當,宇宙第一俠登場。
管那東南西北風,都得給我讓一讓!"
——尿遁奇?zhèn)b·李.傻大膽.華峰!
把欺負媽媽的惡魔打敗了!我把他的蛋蛋挖出來了!媽媽再也不會疼了!”
說著,我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淚水混著血污在臉頰蜿蜒,像極了教堂彩窗上扭曲的圣痕?!敖憬悖液煤ε?.....”喉間溢出的嗚咽突然變成尖銳的嘶鳴,那些本該滴落的淚水竟在半空凝結(jié)成冰晶,折射出無數(shù)個扭曲的我。四周的空氣驟然凝固,惡魔士兵的鐵鏈上結(jié)滿蛛網(wǎng),每根蛛絲都懸著孩童的乳牙,在寂靜中發(fā)出細碎的顫音。
我突然看見鐵鏈縫隙里鉆出無數(shù)只蒼白的手,指甲縫里嵌著教堂的碎磚,掌心布滿十字形的傷疤。它們纏住我的腳踝,將我往地面拖拽,而地板正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涌出帶著懺悔錄殘頁的黑水。那些本該是恐懼的尖叫,從我口中迸出時卻化作詭異的童謠,混著指甲抓撓石壁的聲響,在穹頂下蕩出層層漣漪。每道漣漪都映出不同的場景:媽媽被撕碎的圍裙、沾滿血的十字架、還有我七歲那年偷苞米時踩碎的月光。
突然,我的表情又變得猙獰起來,我擺脫了那些拽著我腳裸的手,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惡魔士兵,大聲咆哮道:“你們別想搶走姐姐!別想傷害我們!”揮舞著勾刀,做出防御的姿勢,身體微微前傾,如同一只準備隨時發(fā)起攻擊的野獸。在瘋狂的舉動下,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混亂。而我在這混亂的場景中,繼續(xù)著瘋狂的表演,用扭曲的認知和行為,詮釋著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與掙扎。血珠順著刀刃滴落,在陽光里折射出彩虹。我一邊狂笑著轉(zhuǎn)圈,一邊用只有自己聽得懂的語言吟唱,直到彩色光斑爬滿全身。影子在墻上扭曲成巨獸形狀,與頭頂破碎的天使壁畫重疊,分不清哪里是現(xiàn)實,哪里是瘋癲。
《精神病院里的幻夢碎片》
舞廳里猩紅的光突然炸開,像打翻的鹵汁潑在彩色玻璃上。七色光斑在傻子身上流淌,暖得他想起李大爺懷里的烤紅薯。光順著門縫游走,突然燃起幽藍的火苗,焦糊味混著熟悉的八角桂皮香鉆進鼻腔——是扒豬臉車間漏勺掉進油鍋的味道,是媽媽走那天,灶臺上燒焦的米飯味。
“吱呀——”鐵門被風撞開,卷著鐵銹味的氣流撲在臉上。傻子深吸一口氣,腥甜里裹著教堂香燭的灰燼,還有“賈珍姐”發(fā)梢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兒 。他抬起手腕,銀鐲子在光影里晃出“平安”二字,那是姐姐剛剛給他帶上的,說戴上就能夢見會飛的豬。
后背突然被人猛地一推,粗糙的手掌帶著洗衣粉的苦澀?!澳ゲ涫裁?!”吼聲震得他耳膜發(fā)疼。傻子猛然轉(zhuǎn)身,渾濁的眼球里血絲暴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乃晃動乾坤大豪強,天下響應威名揚!宇宙第一俠.李.傻大膽.華峰!”他扯開破洞的衣領,露出鎖骨處結(jié)痂的抓痕,“誰敢碰我,就叫他嘗嘗銀河噴射咒的厲害!你們這些黑袍狗!”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玉磬般的聲響。傻子仰起頭,穿藍道袍的老神仙正站在棉花糖似的云朵里,浮塵掃過之處綻開金色蓮花。“癡兒,劫數(shù)未盡啊?!崩仙裣傻穆曇粝衲棠贪镜柠溠刻牵八崽鹂嗬苯允切扌?,待你歷完塵世劫,我們天上再飲桂花釀?!?/p>
老神仙身后,扛著十字架的男人突然探出身,啤酒瓶在十字架上磕出清脆的響聲。“哥們兒!”他頭頂?shù)那G棘花環(huán)滴著水珠,“哥們兒,沒事兒,這狗日的人間就這樣,等你從人間玩兒夠了,上天了,我請你吃燒烤?!?/p>
傻子興奮地揮舞著戴銀鐲的雙手,金屬碰撞聲混著他的傻笑。突然,一滴滾燙的液體砸在鼻尖,腥得像剛剖開的豬心。他茫然地抹了把臉,滿手猩紅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抬頭望去,萬里無云的天空裂開縫隙,紅雨傾盆而下。“這是‘賈貞姐’的眼淚!”傻子突然尖叫起來,在雨里瘋狂轉(zhuǎn)圈。銀鐲子被雨水沖刷得發(fā)亮,他恍惚看見“賈珍姐”穿著碎花裙,站在血色雨幕中對他微笑。
下一秒,粗暴的拉扯打斷了幻想,兩個戴藍光徽章的人架起他的胳膊,警棍的冷硬觸感讓他想起扒豬臉車間鉤子上掛著的豬頭,紫黑的豬舌耷拉著,像極了媽媽煮糊的鍋巴?!吧宪嚕 ?/p>
警車里,紅雨在車窗上蜿蜒成扭曲的笑臉。傻子把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看著世界被染成濃稠的鹵汁色。他想起“賈珍姐”被“梅瀾枝”壓在身下時,碎花襯衫上暈開的汗?jié)n,此刻那些汗?jié)n仿佛都化作了這場血雨,沖刷著他滿是傷痕的記憶。
審訊室的鐵椅泛著腥氣,傻子剛坐上去,椅腿的鐵銹就扎進褲腿。對面戴眼鏡的人推了推鏡片,左邊那人探頭時耳朵支棱著,活像只偷油的獼猴;右邊那人縮著脖子搓手指,爪子似的手背上爬滿褐色斑點。
聲音像指甲刮過鐵鍋:“姓名?”
《我》是:
"晃動乾坤大豪強,天下響應威名揚。
八方來財響當當,宇宙第一俠登場。
管那東南西北風,都得給我讓一讓!"
——尿遁奇?zhèn)b·李.傻大膽.華峰!
“年齡?”,這回右邊的人咧開嘴,尖牙在燈光下閃了閃,聲音像病貓護食時的嘶鳴,帶著一股子餿奶味:“問你話呢,聾了?”
“與天地同壽!”
“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嗎?”左邊的“獼猴”敲著桌子,耳朵抖得像兩片風干的木耳。
傻子突然跳起來,鐵鏈把鐵椅拽得哐當響:“我為媽媽報仇!她的翅膀被黑袍子剪掉了!”
“報什么仇?誰是黑袍子?”右邊的“病貓”搓著爪子,褐色斑點在燈光下像爬動的霉斑。
“就是那個賣扒豬臉的!他偷了我的銀河噴射咒!”啊……呸,傻子一口粘痰向他們吐去,“你們都是‘梅瀾枝’的走狗!”
“獼猴”罵罵咧咧地撕掉審訊記錄,紙頁碎成雪花飄在傻子腳邊。兩個警察架起他往門外拖,鐵鏈在水泥地上拉出火星。拐角的鐵籠子像口黑鍋扣在地上,傻子被搡進去時,腦袋撞在鐵欄上,卻突然笑起來——這里比扒豬臉車間暖和,鐵欄桿上還沾著鹵汁似的銹跡,像媽媽煮肉時撒的八角。
他靠在籠角數(shù)鐵條玩,直到某天門縫滲進金光。姐姐站在光暈里,背后飄著教堂壁畫里的翅膀,碎花裙上的汗?jié)n亮得像珍珠?!吧荡竽?,”她抓著他的手哭,指甲縫里還留著“梅瀾枝”工廠的機油味,“不該送你去打工的,是姐錯了……”
傻子盯著她發(fā)梢的金光:“姐,你變成老神仙了?”
“不是,”姐姐擦著眼淚,“過段時間送你去精神病院,那兒有醫(yī)生照顧你。”
“精神病院?”傻子想起老神仙說的“塵世劫”,“是不是像天上那樣,有會飛的豬?”
姐姐點點頭,金翅膀在身后晃了晃,走的時候帶起一陣風,把鐵籠里的灰塵吹成了蓮花的形狀。
幾天后,穿白大褂的女人來了。她眼鏡片厚得像玻璃瓶底,傻子盯著她領口的徽章——藍汪汪的,跟“梅瀾枝”工廠的工牌一個顏色。
“你能說出今天是星期幾嗎?”女人的鋼筆尖懸在記錄本上方。
傻子突然撅起屁股,從鐵椅縫隙里摳出一?;覊m彈過去:“這是我的星際傳送器!蘋果是月亮的酒窩,火車能馱著烤紅薯飛,手表會吐出銀河面條!”
“那你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嗎?”
“當然是召喚我的龍蝦騎兵!”傻子猛地甩頭,銀鐲子撞得鐵欄桿叮當作響,“它們舉著八角桂皮當長矛,往火苗上撒十三香調(diào)料,最后用尿遁咒澆滅大火!”
“你能告訴我,一加一等于幾嗎?”
“因為扒豬臉車間的漏勺造反了!”傻子突然把腦袋塞進椅背上的鐵環(huán),像只被卡住的土撥鼠,“它們偷走了我的飛天豬,還把‘賈珍姐’的眼淚熬成了鹵汁!”
女人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她盯著傻子扭曲的臉,聲音開始發(fā)顫:"你家到底有多少錢?趕緊說,拿出來治??!"
傻子突然把腦袋埋進咯吱窩,像只拱白菜的野豬似的悶聲說:"星期三是老神仙的煉丹日!他用烤紅薯當藥引,把星星熬成桂花釀,喝了就能長出翅膀去抓偷銀鐲子的耗子!"
"我住在會呼吸的鐵籠子里,等著黑貓女俠給我變魔術!"傻子突然用腦袋猛撞鐵欄桿,震得銀鐲子叮當作響,"知道嗎?這里是銀河中轉(zhuǎn)站,每天都有背著十字架的啤酒鬼來送燒烤味的云朵,他們的荊棘花環(huán)能榨出八角汁!"
傻子突然撅起屁股,朝著天花板放了個響屁:"我告訴你們,一加一等于三只飛天豬!第一只馱著賈貞姐的眼淚,第二只拉著會發(fā)光的鹵汁,第三只..."他突然把臉貼在女人鏡片上,呼出的熱氣糊出一片白霧,"第三只正在你眼鏡里跳鋼管舞!"
傻子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從破洞的褲兜里掏出半截發(fā)霉的火腿腸:"瞧見沒?這是太上老君的黃金令牌!等我集齊七根,就能兌換會噴火的烤爐,把你們都做成麻辣猴腦!"說著,他猛地掙脫束縛,朝著女人撲了過去,差一點就咬到女人的鼻尖。
"啊!"女人尖叫著后退,白大褂下擺掃翻了藥盤,"嚴重暴力傾向!快按住他!"
針管扎進胳膊時,傻子看見女人眼鏡片后的眼睛變成了十字架形狀。他盯著針頭發(fā)誓:等學會穿墻術,要把這些白大褂全塞進扒豬臉的油鍋里。
再醒來時,他被綁在病床上,帆布帶子勒得銀鐲子硌進肉里。周圍站滿了穿白大褂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口罩后面的眼睛像教堂里的黑釘。天花板上的燈晃成一團金光,恍惚間又看見姐姐的翅膀在光暈里飄了一下,像片被風吹散的碎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