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儀式順利舉行了,那么我就先走了?!鄙裰I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儀式落幕的輕緩,話音未落,便抬手掩住唇,打了個(gè)綿長的哈欠,眼角沁出細(xì)碎的水光。
她舒展著身子伸了個(gè)懶腰,寬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下一秒,周身便泛起七彩流光,如同被揉碎的云霞裹著她的身影,轉(zhuǎn)瞬便朝著瓊樓玉宇的方向掠去。
在場眾人見神諭離去,也紛紛收斂起肅穆神色,拱手道別后各自行去,喧鬧的場地很快便恢復(fù)了寂靜。
唯有顏爵立在原地,目光緊追著那道彩光消失的方向,狹長的眼眸微微沉了沉,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難辨的暗芒,似有心事藏于深處。
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足尖輕點(diǎn)地面,身形化作一道淡影,悄然跟了上去。
神諭回到瓊樓玉宇,踏入寢殿的瞬間便卸下了所有防備。
殿內(nèi)熏著清雅的沉水香,靠窗的軟榻鋪著雪白的狐裘軟墊,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榻上,暖得讓人慵懶。
她徑直走過去,俯身趴在軟榻上,臉頰貼著柔軟的錦緞,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dòng),困意瞬間席卷而來,眼看就要墜入夢鄉(xiāng)。
可就在這時(shí),一縷清冽的茶香忽然飄入鼻尖——是她慣喝的雨前龍井,混著炭火焙烤的溫意,在空氣中緩緩彌散。
神諭的鼻尖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原本快要閉上的眼睛不得不重新睜開。
她抬眼望去,只見顏爵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紅木茶幾旁,指尖捏著小巧的茶勺,動(dòng)作優(yōu)雅地將茶葉撥入青瓷蓋碗中。
沸水注入時(shí),茶葉在水中舒展的細(xì)微聲響,在安靜的殿內(nèi)格外清晰。
“司儀,你有什么事情???”
神諭撐起上半身,一只手輕輕托著腦袋,另一只手隨意搭在軟榻邊緣,半瞇著眼睛看向他,語氣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軟糯。
顏爵聞言,手中的動(dòng)作微微一頓,隨即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端著剛沏好的茶,蒸汽氤氳著他俊朗的眉眼,低沉的嗓音如同浸了溫水的玉石,緩緩傳入神諭心底。
“找你聊聊天?!?/p>
神諭聽到這話,臉上瞬間綻開一抹笑意,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溫柔,眼底似乎也染了幾分亮色。
可若是仔細(xì)看去,那笑意只停留在嘴角,并未真正抵達(dá)眼底。
她眼底深處依舊平靜,甚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她伸出纖細(xì)的手指,指了指軟榻另一側(cè)空出來的位置,眼神示意他坐下。
顏爵也不扭捏,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榻邊的小幾上,順勢坐了過去,衣袍摩擦間帶出淡淡的墨香。
可顏爵剛坐穩(wěn),神諭便忽然動(dòng)了。
她身形一晃,猛地?fù)湎蝾伨?,雙手撐在他身側(cè),將他穩(wěn)穩(wěn)壓在軟榻上,隨即跨坐在他腰間,動(dòng)作干脆又帶著幾分狡黠。
柔軟的發(fā)絲垂落在顏爵臉頰旁,帶著淡淡的花香。
神諭的手指輕輕落在顏爵的胸膛上,順著衣料的紋路緩緩打著圈圈,眼神里褪去了先前的慵懶,滿是化不開的曖昧。
殿內(nèi)的燭火輕輕搖曳,暖黃的光映在兩人身上,空氣中漸漸蔓延開絲絲縷縷的情愫,甜得讓人心顫。
“阿諭…你別胡鬧!”
顏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可話語里卻沒有半分訓(xùn)斥的意味,反而軟得像是在撒嬌。
他抬手想要扶著神諭的腰,卻又在半空微微頓住,似乎有些無措。
神諭見狀,眼底笑意更濃。她另一只手輕輕拂上顏爵的臉,指尖劃過他飽滿的額頭、冷峻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動(dòng)作專注又溫柔,仿佛在描摹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隨后,她緩緩俯身,將臉頰貼在顏爵的胸膛上,清晰地聽著他胸腔里傳來的“咚咚”心跳聲。
有力、急促,像是在訴說著主人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神諭嘴角的笑意漸漸染上真心,輕輕蹭了蹭他的衣料,聲音軟糯:“顏爵,你的心跳好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