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電影化的運鏡進行改寫*
父親的手術(shù)總算順利結(jié)束,但后續(xù)治療和康復(fù)費用依舊沉重地壓在林初夏心頭,讓她喘不過氣。母親強撐著照顧父親,眼角的皺紋深了許多,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本來就普通,這次意外無疑是雪上加霜。
林初夏把陳默給她的銀行卡小心翼翼地收好,這筆錢是最后的底線,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動用。她思忖著能不能找些兼職,周末去發(fā)傳單或做家教補貼家用。
回到學校后,林初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可眼底的青黑和偶爾走神還是瞞不過有心人。關(guān)于她和陳默的流言蜚語因為有人看到他們一起匆匆離開學校又很晚才回來,增添了不少新版本。
“聽說沒?那天林初夏家里好像出了事,陳默陪她去醫(yī)院了。”
“真的假的?他們關(guān)系這么好了?”
“看來日記曝光不是單相思啊?難道男神真被拿下了?”
“不可能吧?陳默怎么會……李薇不是更配他嗎?”
這些竊竊私語像無孔不入的風,鉆進耳朵里。林初夏盡量不去理會,但壓力卻日積月累。她既擔心這些流言影響到陳默,又因家里的事情而身心俱疲。
周三的圖書館補習,氣氛有些微妙。林初夏明顯狀態(tài)不佳,一道并不難的三角函數(shù)題算了三遍都沒得出正確答案。陳默放下筆,看著她:“家里的事還沒處理完?”
林初夏猛地抬頭,像是被看穿了心事,慌亂地低下頭:“差不多了……對不起,我會集中精神的?!?/p>
“如果很累,今天可以休息?!彼穆曇袈牪怀銮榫w。
“不用!”林初夏立刻拒絕,手指收緊,“我能行?!彼枰@份補習,不僅是提高成績,更像是混亂生活中一個穩(wěn)定的支點。
陳默沉默地看了她幾秒,沒再堅持。他從書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她:“補充點糖分。大腦運轉(zhuǎn)需要能量?!?/p>
林初夏愣住。又是這種看似隨意卻恰到好處的關(guān)心?!爸x謝……”她接過盒子,指尖碰到微涼的包裝紙,心里卻暖了一下。
“不是買的,”陳默忽然補充了一句,語氣有點不自然,“別人送的,我不吃甜的?!?/p>
這解釋欲蓋彌彰,讓林初夏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拿了一顆放進嘴里。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似乎真的驅(qū)散了一些疲憊。
補習結(jié)束時,陳默狀似無意地說:“藝術(shù)節(jié)排練照常,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道具組那邊我去盯,你把臺詞再熟悉一下就好?!?/p>
他這是在幫她分擔工作?
“嗯……”林初夏點頭,心里酸酸脹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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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果然沒放過任何機會。
排練時,她不再直接針對林初夏,而是轉(zhuǎn)向指導老師和其他演員?!袄蠋?,我覺得女主角這幾句臺詞力度不夠,顯得太軟弱了,要不要改得更有沖擊力一點?”她拿著劇本,看似專業(yè)地建議,實則想削弱林初夏精心設(shè)計的內(nèi)心戲。
“王辰(男主角),你和林初夏對視的時候眼神再深情一點嘛,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有點疏離,不像暗戀很久的樣子啊?!彼χ蛉?,話語卻像針一樣扎向林初夏,提醒著那本公開的日記。
她甚至“好心”地提議:“初夏,你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事?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是忙不過來,你的部分我可以先幫你頂一下,等你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再說?”
這話聽起來體貼,實則惡毒,既暗示林初夏狀態(tài)不佳會影響演出,又想趁機奪走她的角色。
林初夏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她剛想開口,一個清冷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
“劇本臺詞是經(jīng)過反復(fù)推敲的,符合人物性格,不需要改?!标惸苯臃穸死钷钡牡谝粋€提議,語氣不容置疑。
然后他看向指導老師:“王辰的眼神問題,我會單獨和他溝通練習。李薇的建議很好,但可能更偏向舞臺劇夸張風格,我們的劇本需要更內(nèi)斂的表達?!?/p>
最后,他轉(zhuǎn)向李薇,目光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林初夏的部分完成得很好,不需要替換。她是劇本主創(chuàng),對角色的理解無人能及。如果她需要幫助,我會協(xié)調(diào)?!?/p>
三句話滴水不漏,將李薇的攻勢全部化解,同時明確地維護了林初夏。指導老師贊同地點點頭:“陳默說得對。就按原計劃排。李薇,你把群舞的部分再盯緊一點?!?/p>
李薇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看著陳默的眼神第一次染上了清晰的嫉恨與不甘。她終于確定,陳默不是在維護工作,他是在維護林初夏這個人。
排練間隙,林初夏去角落喝水,感覺有人靠近,是陳默。他遞給她一張折疊的紙條,什么也沒說,就走開了。
林初夏疑惑地打開紙條,上面是一個地址和聯(lián)系電話,下面寫了一行小字:“朋友家開的咖啡館,招周末兼職,時薪不錯,環(huán)境安靜,可以帶書去看。就說是我介紹的。”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的窘迫、她的壓力、她的掙扎。他沒有施舍,沒有同情,而是用這樣一種隱蔽又體貼的方式,給了她一條出路。
她抬起頭,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身影。他正和王辰說著什么,側(cè)臉認真專注,仿佛剛才遞紙條的人不是他。
他總是這樣,做得永遠比說得多。
林初夏緊緊攥著那張紙條,像攥著一份無聲的誓言。她必須更努力、更堅強。為了家人,也為了不辜負這份沉默卻厚重的守護。
藝術(shù)節(jié)演出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李薇看著角落里捏著紙條、眼神重新變得堅定的林初夏,又看了看那個始終冷靜自持卻一次次破例的陳默,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一場風暴,似乎在暗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