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里飄著烤肉的焦香,漢尼拔修長的手指拂過一匹黑馬的鬃毛。
馬販子吹響口哨時,那聲調(diào)讓他想起孤兒院里的集合號。
同樣的尖銳,同樣的令人作嘔。
“它會聽話得像條狗,先生?!?/p>
馬販子咧開缺牙的嘴,黃板牙上沾著煙草渣。
說著,他用嘴吹了聲輕揚的哨聲,果不其然,駿馬聽到口哨聲立刻聽話的向前走。
漢尼拔滿意的給馬販子付了錢,又到旁邊的攤位買了一根又粗又長的麻繩。
另一邊的逃兵也跟著漢尼拔下了車,他悄悄的潛伏在后面。
漢尼拔騎著高大的駿馬慢悠悠的朝著小屋的方向走,眼角余光瞥見身后跟著的老鼠時,滿意的露出一抹笑。
很快到了坍塌的小屋前,漢尼拔拴好馬 ,按照記憶在小屋里的野豬頭雕像嘴里找到了母親藏下的財物。
而這一幕,正好被藏在不遠處的逃兵看到了。
貪念乍起,惡魔勾起邪惡的嘴角。
漢尼拔在小屋里搜尋著妹妹的遺物,一個滿是灰塵的破舊泰迪熊和她的照片。
以及澡盆里,妹妹的尸骨…
漢尼拔用力攥緊拳頭,閉了閉眼深呼吸。
米莎…
哥哥會讓惡魔統(tǒng)統(tǒng)都下地獄!
他繼續(xù)按照記憶里的畫面尋找,走到坍塌的承量柱前。
漢尼拔蹲下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被燒得漆黑的骷髏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袋子。
他找到了!
找到了那些惡魔的名字!
漢尼拔從袋子里掏出刻著6個惡魔名字的狗牌,灰綠的眸子如鷹隼般掃視,牢牢地將這些字刻進腦子里。
逃兵就在這個時候到了漢尼拔的背后,他看著一動不動的漢尼拔直接抄起身旁的木棍抽了過去。
漢尼拔早就聽到了身后老鼠的動靜,一個側(cè)身回頭,躲了過去。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燒黑的木棍,一下就將老鼠狠狠打倒在地。
接著就又是狠狠的悶棍,直到棍子被打斷。
漢尼拔灰綠色的眼眸在暮色中閃著愉悅,他優(yōu)雅地蹲下身,像對待藝術(shù)品般將破布塞進逃兵口中。
“噓——”
他豎起食指抵在唇邊,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耳語。
“別吵醒了我的妹妹。”
逃兵渾濁的眼球瘋狂轉(zhuǎn)動,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他肥厚的脖頸上青筋暴起,像極了當年被他們按在沸水中的米莎。
看著地上躺著不停抽搐的死狗,漢尼拔拽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到小屋后面的樹林里。
逃兵被扔在一棵高大的樹下,他顫巍巍地想動,卻因為渾身的劇痛而無法動彈,只能不停地抽氣。
漢尼拔回到小屋前,牽著馬走到樹林里。
他先把妹妹的尸骨掩埋了起來,接著看向死狗模樣的逃兵。
漢尼拔灰綠色眼眸中透著殘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病態(tài)的笑。
他用馬背上放著的粗麻繩將逃兵緊緊地綁在樹上,麻繩很長很長,繞著樹纏了十幾圈,還是有長長的一大截。
漢尼拔看著逃兵無力垂下的頭,好心地用麻繩繞著他脖子又纏了一圈。
逃兵驚恐地瞪大眼睛,盯著漢尼拔的眼睛。
此刻身份互換,惡魔成了羔羊……
漢尼拔看著逃兵,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
在逃兵驚恐的目光中,漢尼拔給麻繩的尾端打了個結(jié)實的環(huán)。
他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的駿馬旁邊,將結(jié)實的環(huán)套到了馬鞍尖端處并系緊。
做完這一切,漢尼拔回頭,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一步一步走到逃兵面前蹲下。
他從袋子里拿出印著逃兵照片的士兵證和對應的狗牌。
“多特里希先生~我代表我自己和我已故的家人……感謝你的光臨?!?/p>
漢尼拔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地上,站起身,把逃兵嘴里的破布拽出來扔掉。
逃兵大張的嘴巴有些脫臼,他驚恐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
“你記得爐子上熱水沸騰的澡盆嗎?”
漢尼拔臉上依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連說話的聲音也是那么溫柔。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光影。
逃兵只覺得不寒而栗,明明是艷陽高照的中午,他卻是渾身發(fā)抖。
“她早晚要死的!我發(fā)誓!”
逃兵的聲音嘶啞得像生銹的鋸子,冷汗順著太陽穴滾落。
漢尼拔聽到逃兵的話微微一笑,蹲下身,灰綠色的眸子如寒潭一樣注視著他的眼睛。
少年拿出裝著甜品的精致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個漂亮的奶油卷。
這是他和主人一起做的美味。
現(xiàn)在只能便宜該死的臭老鼠了!
漢尼拔掰開奶油卷,看向逃兵。
“哦~這么多奶油啊~多特里希先生。”
逃兵搞不清楚漢尼拔到底要干什么,只能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他可不相信,這個小崽子會好心給他食物!
漢尼拔似乎是覺得麻繩太粗糙了,要是就這樣勒在老鼠的脖子上可能會弄傷它。
他好心地拿起奶油卷,把奶油卷的奶油均勻地涂抹在系在逃兵脖子上的那圈繩子上。
涂抹好后,漢尼拔把麻繩重新放回逃兵脖子上,站起身。
“其他人在哪?”
漢尼拔臉上帶著笑,聲音溫柔地向逃兵問話。
逃兵顫顫巍巍地搖頭,他知道他要是說出來就死定了。
就算漢尼拔不殺他,那幾個人要是知道是自己泄露的信息一定會殺了他的。
“我不知道——”
漢尼拔看著不老實的逃兵,臉上的笑容不變,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有些松的麻繩慢慢用力往后拉。
繩索慢慢收緊,少年灰綠眼眸中的寒意讓逃兵如墜冰窟。
逃兵立刻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在讓他感受了一會兒窒息后,漢尼拔松開繩子。
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逃兵,接著轉(zhuǎn)身走到駿馬的旁邊,吹著口哨牽著馬向前走。
“是的!我知道其中一個人叫格蘭茨!我認識格蘭茨!”
逃兵驚恐地高聲呼喊,說出了其中一人的名字。
兄弟,別怪他無情了!
他要是不說就死定了!
漢尼拔松開馬拉著的韁繩,緩步走向逃兵。
“格蘭茨?”
“在加拿大!他在不來梅港口下了難民船?!?/p>
逃兵見有活命的機會,立刻把兄弟的信息賣了個干凈。
“他長什么樣?”
漢尼拔走至逃兵的身前,冷冷地注視他。
“黑黝黝的,他們差點準他加入黨衛(wèi)軍!”
逃兵以為漢尼拔放過自己了,樂呵呵跟他說起了兄弟的窘事。
“是啊~當然了?!?/p>
漢尼拔嘴角勾起笑,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那張猙獰的笑臉。
“他就是那個給你們拿飯盆的家伙…米科爾呢?”
漢尼拔面上還是那副笑臉,說起那件殘忍的事時聲音依舊是那么溫柔。
“都死了!他們都在戰(zhàn)爭中死了!”
逃兵驚恐地撒著謊,他可不敢得罪米科爾。
“我記得他唱的歌~”
漢尼拔可不相信逃兵的鬼話。
直覺告訴他,那些惡魔還都活著,正等著他去親手復仇呢!
腦子里的記憶回到那天晚上,惡魔猙獰地看著他和妹妹唱起童話歌。
是誰獨自站在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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