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南枝看到那背影,有些許眼熟,或許說,她知道那是誰。
那人好似發(fā)現(xiàn)了萬南枝,轉(zhuǎn)身面向她。
萬南枝怔住了,她看著眼前有十七年未見的人。
眼前人的容貌像一幅用最淡墨色勾勒的畫,線條干凈得沒有一絲多余。他的眉眼總是低垂著,睫毛的陰影落在眼下,像落了層薄雪,帶著近乎疏離的清冷。
張海官的鼻梁高挺,弧度利落得像精心打磨過的玉石,下頜線清晰卻不凌厲,柔和地收住臉部輪廓。膚色是常年不見強光的白皙,卻不顯病態(tài),反而襯得那雙偶爾抬眼的眸子愈發(fā)沉靜,像深潭里的水,藏著太秘密。
萬南枝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兒,張海官并沒有打擾,在萬南枝打量他時,張海官也在看著她。
眼前女子立在光影處,一頭赤發(fā)如燃著的流火,從發(fā)梢到發(fā)根都泛著綢緞般的光澤,在暗處時是沉斂的赤褐遇光便炸開細(xì)碎的金芒,仿佛將落日溶成了發(fā)絲。這般熾烈的色彩下,卻是一張線條柔和的鵝蛋臉,下頜處收得極緩,像被歲月細(xì)細(xì)打磨過的暖玉,中和了發(fā)色的張揚。
眼前女子生著一雙標(biāo)準(zhǔn)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卻不似尋常那般帶著媚意,反而因眼型狹長而添了幾分清冷的銳氣。眼瞳是極特別的鎏金色,陽光掠過便漾開細(xì)碎的金箔光澤,沉靜時像盛著融化的金水,流轉(zhuǎn)時又似藏著星火,與赤發(fā)相映成趣,讓整張臉都染上了幾分不似凡塵的異域感。長睫濃密纖長,眨眼時蝶翼輕振,在鎏金眼眸上投下淺淺的陰影,添了幾分柔和。
眼前女子淺笑時,唇角便漾開淺淺的梨渦,沖淡了眉眼間的清冷,讓那張臉在赤金輝映下,既有烈火燎原的明艷,又有玉石生溫的柔和。
萬南枝就那樣靜靜站著,赤發(fā)垂落肩頭,鎏金眼眸在光影中流轉(zhuǎn),丹鳳眼的銳氣與鵝蛋臉的柔和交織,連覆舟唇的細(xì)微弧度都像是精心勾勒的筆觸,將熱烈與清冷、張揚與沉靜揉成了一幅獨有的畫卷,讓人望之便再難移開目光。
“噗~”
萬南枝突然輕笑,引得張海官很是疑惑,臉上流露出疑問?
萬南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從他的面癱臉上看到了這么豐富的表情。
“還記得我是誰嗎?”
萬南枝走到張海官身邊,抬頭看向他。
“萬南枝?!?/p>
萬南枝圍著張海官身邊轉(zhuǎn)圈圈。
“沒想到呀,你居然能一眼就知道我是誰,看樣子我們這是心有靈犀。”
“嗯?!?/p>
“嗯?嗯什么,我們心有靈犀嗎?”
張海官這是看著眼前少女,不再開口。
“真的是,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就知道發(fā)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p>
萬南枝再次走到張海官的面前,雙手叉腰。
“算了算了,你這個榆木腦袋,我才不和你們多說呢?!?/p>
語落,萬南枝走向前方,走了片刻,轉(zhuǎn)身看向張海官。
“怎么,小官哥哥還不來嗎?去找??烁缢麄冄?。我可是給你們帶了禮物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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