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yùn)動會的哨聲劃破晴空,塑膠跑道旁擠滿了吶喊的學(xué)生。五千米越野的起點(diǎn)線前,江嶼初穿著一身藍(lán)色運(yùn)動背心和白色短褲,露出的雙腿在陽光下白得晃眼,引得旁邊女生竊竊私語。
“江哥,你這腿也太白了吧,比女生的還白!”陳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調(diào)侃。
江嶼初瞪了他一眼,彎腰系緊鞋帶:“少廢話,看我怎么贏沈闌淵?!?/p>
沈闌淵就站在他旁邊,穿著黑色運(yùn)動服,拉鏈拉到胸口。他看了眼江嶼初的腿,又移開目光,淡淡開口:“別勉強(qiáng),五千米不是短跑。”
“要你管。”江嶼初哼了一聲,心里卻憋著一股勁——這次的賭注是新衣服、新鞋、新手機(jī)、新手表,要是輸了,可就虧大了。
隨著一聲槍響,選手們紛紛沖了出去。江嶼初一開始就沖在最前面,他跑得很快,白色的腿在陽光下晃來晃去,身后的沈闌淵則保持著勻速,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賀淵、陳陽他們在賽道旁跟著跑,大聲喊著加油。余洛洛舉著班級的牌子,宋逸和李言則拿著水和毛巾,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
一圈、兩圈、三圈……江嶼初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他早上為了輕裝上陣,沒吃多少東西,現(xiàn)在肚子里空空的,頭也開始有點(diǎn)暈。他回頭看了一眼,沈闌淵已經(jīng)追了上來,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
“不行,不能輸?!苯瓗Z初咬咬牙,加快了速度??蓜偱芰藥撞剑矍熬烷_始發(fā)黑,雙腿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最后一圈,沈闌淵超過了他。江嶼初想追,卻怎么也提不起力氣。他看著沈闌淵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氣,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終于,沈闌淵沖過了終點(diǎn)線。周圍響起一片歡呼聲,陳陽和賀淵跑過去,想給沈闌淵遞水。可就在這時,所有人都聽到“咚”的一聲——江嶼初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江嶼初!”沈闌淵立刻轉(zhuǎn)身跑回去,蹲下身扶起他。江嶼初的臉磕在了跑道上,額角和臉頰都破了,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原本白皙的臉此刻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毫無血色,看起來慘極了。
“快,叫校醫(yī)!”沈闌淵對著周圍的人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校醫(yī)很快就來了,檢查后說:“是低血糖加上體力不支,先把他抬到醫(yī)務(wù)室去?!?/p>
沈闌淵和李言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江嶼初抬到了醫(yī)務(wù)室。校醫(yī)給江嶼初處理了傷口,又喂他喝了點(diǎn)葡萄糖水。江嶼初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沈闌淵坐在床邊,眉頭皺得緊緊的。
“你……你別得意,”江嶼初的聲音很虛弱,卻還是嘴硬,“這次不算,我是因?yàn)闆]吃飯才暈倒的,不能算我輸?!?/p>
沈闌淵沒說話,只是遞給他一杯水:“先喝水?!?/p>
“我不喝,”江嶼初偏過頭,情緒越來越激動,“我才不給你買新衣服、新鞋、新手機(jī)、新手表,你想都別想!”
他剛說完,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猛地坐起來,對著垃圾桶吐了起來。吐完之后,他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衣服和臉上的傷口,又想到自己又輸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哭什么?”沈闌淵遞給他一張紙巾,語氣緩和了一些,“不買就不買,沒人逼你。”
江嶼初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卻越擦越兇:“誰哭了,我才沒哭……就是……就是覺得不甘心。”
沈闌淵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心里忽然有點(diǎn)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次的賭注作廢,下次再比?!?/p>
江嶼初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沈闌淵,眼里還帶著淚光:“真的?”
“嗯?!鄙蜿@淵點(diǎn)點(diǎn)頭,“先把身體養(yǎng)好?!?/p>
江嶼初看著他,心里忽然有點(diǎn)暖暖的。他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那……那我下次肯定贏你?!?/p>
沈闌淵笑了笑,沒說話。陽光透過醫(yī)務(wù)室的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兩人身上,氣氛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