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城市邊緣的舊城區(qū)依舊殘留著當(dāng)年那場大火的痕跡——燒焦的梁木早已拆除,空地上長出野草,唯有街角那塊斑駁的消防栓,還默默記錄著兩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江意寧站在這片廢墟前,風(fēng)掀起他淺色的外套。他望著遠(yuǎn)處模糊的天際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一道細(xì)微的焦痕——那是那天他從火場搶出一名老人時留下的印記。
“又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低沉而溫柔。
江意寧回頭,看見蔣凌宇一步步走來,手中捧著兩杯熱咖啡。他穿著深色風(fēng)衣,肩頭還沾著夜露的濕氣,像是剛從值班回來。
“嗯,”江意寧接過咖啡,輕笑,“總夢見那晚的火光,醒來就睡不著了?!?/p>
蔣凌宇在他身旁站定,目光落在那片空地上,聲音輕得像在自語:“那天,我沖進(jìn)去的時候,看見你背著人從二樓跳下來,整個人都被煙熏黑了……我以為……”
“以為我死了?”江意寧側(cè)頭看他,眉眼微揚,“那你后來干嘛天天請我喝咖啡,還非得坐我對面盯著我喝完?”
蔣凌宇笑了,眼底卻泛著深不見底的情緒:“因為我想確認(rèn)——你真的活著,真的站在我面前。那場火帶走了太多東西,可它也讓我遇見了你。”
兩人因那場火災(zāi)案相識。火勢撲滅后,他們?yōu)樽凡榭v火線索頻繁接觸,從爭執(zhí)到理解,從防備到信任,不知不覺,彼此的生命悄然交疊。
“其實……”蔣凌宇忽然開口,聲音低緩,“我一開始接近你,不只是為了案子?!?/p>
江意寧抬眼。
“我查到你那天本可以不沖進(jìn)去的,但你還是去了。我好奇,是什么樣的人,敢拿命去拼一個陌生人?!彼D了頓,目光灼灼,“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不是好奇,是動心了?!?/p>
夜風(fēng)靜默,唯有遠(yuǎn)處江水輕拍堤岸。
“兩年了,意寧。”蔣凌宇轉(zhuǎn)向他,雙手輕輕握住他的肩膀,“我看著你從火場歸來,看著你為傷者落淚,看著你在深夜獨自復(fù)盤救援細(xì)節(jié)……我看著你,一點一點,走進(jìn)我心里,再也出不去?!?/p>
他聲音微啞,帶著壓抑已久的深情:“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英雄,而是因為你是江意寧——那個會在雨天給流浪貓撐傘、會記得我咖啡不加糖、會在我說累時默默遞來熱毛巾的你?!?/p>
江意寧眼底泛起薄霧,指尖輕輕顫抖。
“我知道這不容易。”蔣凌宇靠近一步,額頭輕輕抵住他的,“我們是警察和消防員,是男人與男人,可我依然想說——江意寧,我想和你并肩走以后的路,不是同事,不是朋友,是愛人?!?/p>
他緩緩松開手,從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屬徽章——那是火災(zāi)結(jié)案后,他特意定制的,背面刻著兩行小字:
“火盡灰冷,光不熄滅。”
“蔣凌宇 × 江意寧,始于火,歸于心?!?/p>
“這是我給自己的結(jié)案報告?!彼p聲說,“案件結(jié)束了,但我的愛,才剛剛開始?!?/p>
江意寧望著那枚徽章,忽然笑了,眼角卻滑下一滴淚。
他抬手接過,緊緊攥在掌心,然后伸手扣住蔣凌宇的后頸,將他拉近。
“蔣凌宇,”他聲音微顫,卻堅定如誓,“你早就是我生命里的光了?!?/p>
唇齒相觸的瞬間,風(fēng)停了,星亮了。
那場大火燒盡了舊屋,卻點燃了兩顆心。而今夜,灰燼里開出的花,終于迎向了晨光。
他們不是在和平年代相遇,而是在烈焰與廢墟中相認(rèn)。
可正因如此,這份愛,才更熾熱,更堅定,更值得用一生去守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