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

第十七章 暖爐與心事

山區(qū)的冬夜格外冷，沈硯宿舍的老式暖氣片總帶著絲絲涼意。林野搬來的第一晚，就把自己的厚外套裹在沈硯身上，蹲在地上擺弄新買的電暖爐。橘色的暖光映在他側(cè)臉，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和沈硯記憶里少年時那個幫他修自行車的身影慢慢重疊。

“發(fā)什么呆？”林野抬頭，伸手碰了碰沈硯的臉頰，“臉怎么這么涼？”

沈硯回過神，把臉往林野手心湊了湊，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軟糯：“在想，以前你總說要給我建個暖和的小房子，現(xiàn)在終于實現(xiàn)了一半?！?/p>

林野笑了，把沈硯拉到暖爐邊坐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剩下的一半，等開春就修。在向日葵花田旁邊，帶個小院子，種你喜歡的薄荷?！?/p>

沈硯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林野袖口的布料——那是他去年給林野縫補的地方，針腳還帶著點笨拙。林野低頭，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發(fā)頂，聲音輕得像羽毛：“沈硯，能再見到你，真好?！?/p>

沈硯抬頭，撞進林野溫柔的眼眸里，那里盛著他看了十幾年的星光。他主動湊近，吻上林野的唇，這一次沒有淚水，只有滿滿的安心。暖爐的光映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把冬夜的寒冷都擋在了窗外。

第十八章 晨光與粥香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落在沈硯臉上。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被林野緊緊抱在懷里，下巴抵在林野的肩窩，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是他去年給林野買的那款，林野一直用到現(xiàn)在。

林野似乎被他的動靜吵醒，收緊手臂，在他耳邊輕聲說：“再睡會兒，我去煮粥。”

沈硯搖搖頭，賴在他懷里不肯動：“不，要一起?！?/p>

兩人擠在小小的廚房里，林野系著沈硯那條印著向日葵的圍裙，在灶臺前熬粥。沈硯從身后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后背，聽著鍋里咕嘟咕嘟的聲響，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比他曾經(jīng)奢望的還要好。

“粥要放糖嗎？”林野回頭問。

“要，放兩勺，”沈硯頓了頓，補充道，“就像你以前給我煮的那樣?！?/p>

林野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記這么清楚？”

“當(dāng)然，”沈硯抬頭，吻了吻林野的側(cè)臉，“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p>

粥煮好后，兩人坐在小桌邊慢慢喝。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粥碗里，泛起暖暖的光。林野把自己碗里的紅棗夾給沈硯，沈硯又把桂圓推給林野，像小時候那樣，把彼此喜歡的東西都留給對方。

第十九章 雪夜與約定

又一場雪落下時，學(xué)校放了寒假。沈硯和林野留在山里，每天一起掃雪、喂學(xué)校里的流浪貓，晚上就圍在暖爐邊看書。林野會給沈硯讀執(zhí)勤筆記里的趣事，沈硯則給林野講孩子們的畫，偶爾兩人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玩笑笑作一團，笑聲把雪夜的寂靜都打破了。

這天晚上，沈硯翻出當(dāng)年林野送他的那本藍色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上面畫著兩個小小的人影，旁邊寫著：“等我們老了，就去海邊住?！?/p>

“林野，”沈硯把筆記本遞給他，“你看，我們當(dāng)年的約定，快實現(xiàn)了?！?/p>

林野接過筆記本，指尖撫過那行字，抬頭看著沈硯：“等開春，我們就去看房子。選一個能看到海的，帶個小院子，種上向日葵和薄荷，再養(yǎng)一只貓?！?/p>

沈硯點點頭，靠在林野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慢慢閉上了眼睛。林野低頭，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在他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輕聲說：“沈硯，余生很長，我會一直陪著你。”

窗外的雪還在下，屋內(nèi)的暖爐依舊散發(fā)著橘色的光。兩人相擁而眠，夢里是金燦燦的向日葵花田，是翻涌的大海，是他們未完待續(xù)的、滿是溫暖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