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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臥室里，季嗔'醒'著，她其實根本沒睡.

所謂的噩夢和驚醒，不過是她無聊時打發(fā)時間的小小表演.

此刻，她正靠坐在床頭，身上蓋著柔軟的毯子，手里捧著一本張澤禹找來給她解悶的、封面殘破的童話書.

但她并沒有看，而是垂著眼簾，似乎在發(fā)呆，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蒼白細膩的臉頰上投下陰影.

張澤禹輕輕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杯溫水和小半塊壓縮餅干磨成的糊糊，這是他們能拿出的最'精致'的食物了.

張澤禹“嗔嗔，醒了嗎？吃點東西吧？”

張澤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季嗔抬起眼，眼神還有些恍惚和脆弱，她輕輕搖了搖頭，細聲說.

季嗔“澤禹哥哥...我不餓...”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一絲委屈.

張澤禹“不餓也要吃一點，你昨晚就沒怎么吃東西。”

張澤禹坐在床邊，將杯子遞到她嘴邊，像哄孩子一樣.

張澤禹“來，喝點水。”

張澤禹“然后嘗嘗這個，我加了點蜂蜜，很甜的。”

季嗔猶豫了一下，才就著張澤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水，然后看著那碗糊糊，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但還是乖巧地張開了嘴.

張澤禹小心翼翼地喂她，看著她像小動物一樣一點點進食，心里充滿了憐惜和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他能這樣近距離地照顧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陪伴她，這讓他覺得，自己比起那兩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家伙，或許對她來說更重要.

季嗔“左航哥哥和朱志鑫哥哥...呢？”

季嗔吃了幾口，似乎想起什么，怯生生地問.

張澤禹“他們出去找東西了，為我們接下來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做準備?！?/p>

張澤禹解釋道，語氣帶著安撫.

張澤禹“別擔心，有張極哥哥在，我們會保護你的?！?/p>

季嗔“更安全的地方？”

季嗔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帶著一絲好奇和不安.

張澤禹“嗯，一個叫晨曦基地的地方?！?/p>

張澤禹“那里有很多人，有高高的圍墻，再也不會有壞人能隨便闖進來了?！?/p>

張澤禹描繪著美好的前景，試圖驅(qū)散她眼中的恐懼，季嗔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小手無意識地絞著毯子一角，小聲說.

季嗔“可是...我有點怕...很多人...”

張澤禹的心立刻軟成了一灘水，他放下碗，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住了季嗔微涼的小手，鄭重地承諾.

張澤禹“別怕，嗔嗔?！?/p>

張澤禹“無論去哪里，我們都會在你身邊。”

張澤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p>

張澤禹“我保證?！?/p>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帶著草藥的淡淡清香.

季嗔似乎被他的承諾安慰到了，抬起頭，對他露出了一個極其微弱、卻足以讓張澤禹心跳漏掉一拍的淺淺笑容.

季嗔“謝謝澤禹哥哥?！?/p>

就在這時，張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張極“澤禹，你出來一下，看看這些物資怎么打包?！?/p>

張澤禹應(yīng)了一聲，有些不舍地松開季嗔的手，柔聲道.

張澤禹“我馬上回來，你好好休息?！?/p>

季嗔乖巧地點點頭.

張澤禹離開后，臥室里恢復了安靜.

季嗔臉上的柔弱和依賴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百無聊賴的冷漠，她瞥了一眼那碗糊糊，隨手放在床頭柜上.

晨曦基地？聽起來像個更堅固的籠子.

不過，換個環(huán)境，或許能看到她的'寵物'們不同的反應(yīng)？

比如，在所謂的'秩序'之下，他們那扭曲的占有欲和保護欲，又會以何種形式上演呢？

有點...期待.

她重新拿起那本童話書，隨意翻看著，書頁泛黃，講述著王子拯救公主的老套故事，真是愚蠢.

真正的力量，從來不需要等待拯救，而是...掌控.

樓下，張澤禹正在和張極低聲討論著物資分類和打包順序，張極的目光偶爾會掃向二樓，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他剛才在門外，似乎聽到了張澤禹對季嗔的溫柔安撫，以及季嗔那聲細弱的謝謝.

一種微妙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躁感，悄然滋生.

時間在壓抑的寧靜中緩慢流逝，日頭漸漸升高，給廢墟帶來一絲虛假的暖意.

下午，當天色開始微微偏西時，別墅外終于傳來了動靜，先是朱志鑫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門口，對著里面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緊接著，左航那極具辨識度的、帶著不耐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左航將肩上扛著一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軍用背包扔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悶響.

他臉上帶著汗水和一絲得意，目光第一時間就掃向二樓.

張極“小家伙呢？醒著嗎？”

張極和張澤禹迎了上來，張極問道.

張澤禹“怎么樣？”

朱志鑫將一個稍小但看起來更精致的背包放在桌上，聲音平靜無波.

朱志鑫“目標物資基本收集齊全?！?/p>

朱志鑫“額外發(fā)現(xiàn)一個未開封的小型醫(yī)療箱，和一些高能量巧克力?！?/p>

他頓了頓，補充道.

朱志鑫“遇到小股喪尸，已清理?！?/p>

朱志鑫“沒有驚動其他麻煩?！?/p>

左航迫不及待地邀功，踢了踢腳下的大包.

左航“媽的，運氣不錯，端了一個廢棄的巡邏隊補給點，搞到幾把好槍和不少子彈！”

左航“還有罐頭！”

他看向張極，眼神灼灼.

左航“夠資格進那什么破基地了吧？小家伙呢？我給她帶了點好東西！”

他說著，竟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略顯陳舊但依舊干凈柔軟的毛絨兔子玩偶！

看到那個玩偶，朱志鑫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張澤禹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張極則眼神微動.

在末世，這種毫無實用價值的東西，幾乎絕跡，左航能找到這個，顯然是費了心思的.

張澤禹“嗔嗔剛睡下不久?！?/p>

張澤禹解釋道.

張澤禹“她精神不太好...”

他話音未落，左航已經(jīng)等不及了，拿著那個兔子玩偶，三步并作兩步就往樓上沖.

左航“我去看看她！說不定看到這個能高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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