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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切在宋亞軒身上時(shí),他指尖的吉他弦震了震,像觸到了空氣里浮動(dòng)的酒氣。
臺(tái)下卡座里的女人突然抬手,猩紅指甲勾著麥克風(fēng),聲音透過音響砸在他耳膜,他聽不見,卻從周圍瞬間凝固的氣氛里,讀懂了那不是喝彩。
侍應(yīng)生慌慌張張跑上臺(tái),蹲在他身邊比劃。
宋亞軒握著吉他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他看見女人朝他舉著一沓粉色鈔票,另一只手做出扭腰的動(dòng)作,嘴角掛著輕佻的笑。
臺(tái)下有人吹起口哨,他耳后的助聽器貼著皮膚,卻只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扎進(jìn)他早已脆弱的聽覺神經(jīng)。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這里駐唱遇到刁難了。
往??腿隧敹嘧屗喑獛资?,可今晚這女人不一樣,她身后跟著兩個(gè)黑衣保鏢,眼神掃過他時(shí),像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擺件。
女人突然起身走到臺(tái)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連他都能透過舞臺(tái)的震動(dòng)感受到。
她一把奪過他的吉他,隨手扔給身后的保鏢,鈔票“啪”地甩在他胸口,散開一地。
女人卻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頭。
龍?zhí)?/a>陳姐:“陪我睡一晚,這些都是你的,而且……再加十倍?!?/p>
他猛地偏頭躲開,下巴上留下一道紅印。
助聽器里的聲音越來越響,幾乎要蓋過他自己的心跳。他站起身,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宋亞軒“我只唱歌,不做別的?!?/p>
女人顯然只覺得他的抗拒是欲擒故縱,伸手就要去碰他的臉。
龍?zhí)?/a>陳姐:“裝什么清高?!?/p>
龍?zhí)?/a>陳姐:“一個(gè)聾子,要不是看你有副好皮囊,能賺我這筆錢?”
宋亞軒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音響,震得他肩膀發(fā)麻。
女人那邊還是不依不饒的要求宋亞軒陪她,甚至還讓保鏢把他攔下來,旁邊的工作人員一看情況不對,馬上跑去找了經(jīng)理過來。
龍?zhí)?/a>陳姐:“年輕人,眼下有這種吃軟飯的好機(jī)會(huì),你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
龍?zhí)?/a>陳姐:“等過幾年,連這點(diǎn)青春飯都吃不了!”
沈梔念“陳姐年紀(jì)大了眼神不好?”
沈梔念“他靠嗓音吃飯,不是靠臉賣辱。您這軟飯,喂狗都嫌餿,他不屑吃,我更不準(zhǔn)他碰!”
沈梔念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驟然砸在陳姐身后。
陳姐本就窩火,被打斷更是炸毛,猛地回頭,猩紅指甲指著來人方向,尖聲道。
龍?zhí)?/a>陳姐:“哪個(gè)不長眼的小丫頭片子?敢攪?yán)夏锏氖?,活膩歪了?/p>

沈梔念唇角噙著笑,眼神卻利得像刀,直剜陳姐。
她緩步走到宋亞軒身前,抬手輕輕撫平他被拽皺的衣擺,動(dòng)作慢卻帶著勁兒,語氣淡得發(fā)冷。
沈梔念“陳姐這手,抓過的臟東西多了,別污了他的衣服?!?/p>
陳姐本想張嘴罵街,可看清沈梔念那張臉時(shí),到嘴邊的話猛地噎回去,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怎會(huì)不認(rèn)識(shí)?那是沈家捧在手心的千金!
自己不過小公司經(jīng)理,哪敢惹這尊佛?
方才的囂張全散了,臉憋得通紅,手攥著包,連眼神都不敢往上抬。
沈梔念“還好嗎?”
沈梔念抬眸望向沉默的宋亞軒,眼底浸著疼惜,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泛紅的手腕,眉梢軟下來,沒出聲,掌心覆在他發(fā)涼的手背上。
宋亞軒“沒、沒事……”
宋亞軒有些不習(xí)慣陌生女孩的觸碰,條件反射似的想抽回手。
可沈梔念快他一步啊。
這么好的機(jī)會(huì),她怎么可能不拉拉小奶狗的手呢。
嘿嘿……
沈梔念“沒聽見他說有事嗎?”
沈梔念“還不滾過來道歉?!?/p>
陳姐嘴角微微抽搐,她剛剛可聽得一清二楚,宋亞軒哪里說他有事了?!
這小丫頭片子!
沈梔念斜睨著陳姐,見她憋得臉通紅,氣鼓鼓卻不敢作聲,眼底漫開笑意
沈梔念畢竟是沈家的心尖尖,陳姐自然還是不敢貿(mào)然惹她生氣,做了一番思想斗爭后還是低頭哈腰的給宋亞軒道歉。
龍?zhí)?/a>陳姐:“對不起!宋先生,剛剛是我失禮了……”
沈梔念“不夠誠意啊~”
沈梔念“你剛剛那囂張跋扈的勁兒呢?”
沈梔念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兒,坐在沙發(fā)上斜眼輕瞥著陳姐。
像極了一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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