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頒獎禮的后臺永遠像被按下快進鍵,工作人員推著道具車穿梭,化妝間的門開開合合,此起彼伏的對講機聲裹著暖光落在走廊里。你對著鏡子最后理了理禮服裙擺,珍珠肩帶卻突然松了顆扣,指尖剛碰到斷線處,身后就遞來一枚銀色別針——是那種帶著細鉆的款式,小巧得剛好能固定住松動的布料。
“別硬扯,會勾壞紗料?!?/p>
聲音清潤,帶著點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你回頭時,撞進徐明浩彎著的眼眸里,他手里還捏著備用的針線包,淺灰色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間簡單的銀鏈。他沒多停留,只抬手比了個“別針扣在內側”的手勢,就被經(jīng)紀人引著往候場口走,路過你身邊時,又輕聲補了句:“舞臺邊的臺階有點滑,等會兒上臺小心?!?/p>
你攥著那枚別針,指尖竟有點發(fā)燙。其實你們不算陌生——同個頒獎禮見過幾次,后臺擦肩而過時會點頭致意,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你說話,語氣里的細心,比別針上的細鉆更讓人記掛。
真正熟絡起來,是三個月后的雜志合拍。攝影棚里暖氣開得足,你穿著單薄的春裝外套,對著鏡頭調整姿勢時,總忍不住打哆嗦。休息間隙你縮在角落喝熱可可,忽然有件帶著雪松味的針織開衫搭在肩上,徐明浩手里拿著兩杯熱美式走過來,把其中一杯遞給你:“我看你剛才打噴嚏了,先披著吧,別感冒?!?/p>
他的開衫尺寸比你大一圈,裹在身上像裹了片暖云。你道謝時,他正低頭拆包裝里的薄荷糖,聽到聲音后抬頭笑了笑:“不用謝,上次你不也幫我撿過耳返嗎?在音樂銀行后臺,你可能忘了。”
你還真忘了——只記得那天后臺亂成一團,你彎腰撿自己掉落的發(fā)夾時,順手把旁邊地上的黑色耳返遞還給了一個穿黑衛(wèi)衣的男生,沒想到竟是他。原來有些不經(jīng)意的瞬間,早被人悄悄記在了心里。
合拍的流程很順,攝影師讓你們擺互動姿勢時,你有點緊張地攥著裙擺,徐明浩卻很自然地抬手幫你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fā),動作流暢得像排練過無數(shù)次。鏡頭捕捉到你泛紅的耳尖時,他還輕聲在你耳邊說:“別緊張,就當是和朋友拍合照?!?/p>
那天收工后,他提出送你回宿舍。車里放著舒緩的爵士樂,他偶爾會和你聊拍攝時的趣事,比如剛才拍雙人鏡頭時,他身后的布景板差點倒下來,幸好工作人員扶得快。你聽著聽著笑出聲,他也跟著笑,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打節(jié)拍:“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去年的音樂節(jié)后臺,你穿白色連衣裙彈吉他,燈光落在你身上的時候,我還跟成員說‘那個女生彈得真好’?!?/p>
你愣住了——那場音樂節(jié)你是作為嘉賓去的,表演環(huán)節(jié)很短,沒想到會被他記住。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你忽然發(fā)現(xiàn),這位總在舞臺上展現(xiàn)強大氣場的前輩,私下里其實很溫柔,連說話都帶著讓人安心的節(jié)奏。
之后的日子里,你們的交集漸漸多了起來。有時是在音樂節(jié)目后臺偶遇,他會給你帶一杯熱奶茶,說“剛才在樓下買的,剛好有你喜歡的珍珠”;有時是深夜練習室的偶遇,他練舞練到滿頭大汗,看到你抱著鍵盤進來,會主動讓出一半鏡子,還幫你搬來折疊椅;甚至有次你因為行程趕不上飯,在化妝間啃面包時,他突然敲門進來,手里拎著保溫盒,里面是剛做好的蔬菜炒飯,“我讓助理多做了一份,你別總吃冷的”。
你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在緊張的時候收到他遞來的薄荷糖,習慣了在舞臺失誤后看到他在后臺等你,習慣了在深夜的微信里和他分享新寫的旋律。你們聊音樂,聊舞臺上的遺憾,聊私下里喜歡的小眾電影,連彼此不擅長的領域都能聊得津津有味——他跟你講編舞時的靈感,你跟他說寫歌詞時的心情,像是找到了最懂彼此的聽眾。
真正讓你心動的,是那次戶外音樂節(jié)。你作為壓軸嘉賓上場,卻在彈吉他時突然斷了一根弦,慌亂間,臺下的歡呼聲似乎都變得遙遠。你站在舞臺上,手心全是汗,就在這時,耳返里突然傳來徐明浩的聲音:“別慌,按備用方案來,我在側臺幫你看著。”
他的聲音像定心丸,你深吸一口氣,換成鋼琴伴奏繼續(xù)演唱。唱到副歌部分時,你無意間看向側臺,發(fā)現(xiàn)他正站在陰影里,手里拿著你的備用吉他,眼神專注地看著你,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那一刻,舞臺上的燈光、臺下的歡呼都成了背景,只有他的目光,亮得像落在你心里的星光。
演出結束后,你在后臺卸妝,徐明浩敲了敲門走進來。他手里拿著那把斷了弦的吉他,已經(jīng)修好了弦,還換了新的琴枕?!皠偛艊槈牧税桑俊彼鸭f給你,指尖輕輕碰了碰你的手背,“其實你即興改編的版本更好聽,我剛才還錄了一段,要不要聽聽?”
你接過吉他,指尖碰到琴弦時,忽然被他握住了手。他的手心很暖,帶著練舞留下的薄繭,眼神認真得讓你心跳加速:“我其實想跟你說很久了,從第一次在音樂節(jié)看到你,到后來慢慢熟悉,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在意你。不是前輩對后輩的在意,是……想和你一起站在舞臺上,也想和你一起過普通日子的在意。”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你們交握的手上。你看著他眼里的自己,忽然笑了,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我也是?!?/p>
那天晚上,你們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坐在后臺的臺階上,聽著遠處傳來的歌聲,分享同一副耳機里的音樂。他靠在你肩上,輕聲說:“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寫首歌吧,就寫舞臺間隙的故事?!?/p>
你點頭,把臉輕輕貼在他的發(fā)頂。原來最好的相遇,不是在聚光燈下的驚艷,而是在無數(shù)個平凡的間隙里,有人愿意為你停下腳步,愿意聽你說話,愿意把溫柔都給你——就像徐明浩,他是舞臺上耀眼的星星,也是落在你心里,最溫暖的星光。
后來的日子里,你們依然在各自的舞臺上努力,卻多了份彼此的牽掛。有時是他在海外巡演時,會給你發(fā)當?shù)氐囊咕罢掌挥袝r是你在錄音棚加班時,他會帶著熱咖啡過來陪你;偶爾在公開場合偶遇,你們會默契地保持距離,卻在轉身時,用眼神交換一個只有彼此懂的微笑。
就像他說的,你們一起寫了首歌,歌名叫做《間隙》,里面有句歌詞是你寫的:“所有不經(jīng)意的相遇,都是星光提前的約定。”而徐明浩在錄制時,特意在這句歌詞后面加了一段輕柔的和聲,像他每次在你身邊時,那讓人安心的陪伴。
舞臺很大,行程很忙,但你們知道,總有一個人會在間隙里等你,會和你一起,把每一個平凡的瞬間,都過成星光璀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