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的腳剛踏上月臺，晨霧就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鼻尖沁出一層細(xì)汗。
火車噴著白氣緩緩?fù)７€(wěn)，鐵軌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知青們從各個車廂涌出，站臺上頓時熱鬧起來。有人興奮地喊著“終于到了”，也有人低聲抱怨這地方“連個像樣的樓都沒有”。
林婉兒低頭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手指觸到脖頸處微微發(fā)燙的皮膚。剛才在車廂里那十分鐘的對話，像是烙印一樣印在她心里。她抬眼掃了一圈人群，想盡快找到接應(yīng)的人，卻突然察覺背后有一股熟悉的壓迫感。
她脊背一僵，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你逃得太慢?！鄙砗髠鱽淼统恋穆曇?。
林婉兒猛地回頭，果然看到沈硯站在她身后。他軍裝筆挺，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結(jié)實(shí)的小臂。晨光透過薄霧灑在他臉上，讓他原本冷峻的輪廓柔和了幾分，可那雙眼睛依舊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刺進(jìn)她心里。
她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身后的行李箱絆了一下，差點(diǎn)摔倒。
沈硯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卻讓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別躲。”他說，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林婉兒咬住下唇，指尖微微發(fā)顫。她想開口說點(diǎn)什么，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硯松開手，轉(zhuǎn)身朝站臺角落走去。他沒有回頭，但腳步很慢，像是在等她跟上。
林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邁開了步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著他走，也許是系統(tǒng)任務(wù)讓她對他的靠近格外敏感，也許是她真的……有點(diǎn)怕他。
兩人走到一處背風(fēng)的角落，晨霧在這里更濃一些，遮住了視線。林婉兒下意識地打開系統(tǒng)界面，想確認(rèn)剛才的任務(wù)是否已經(jīng)結(jié)束。
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瞳孔猛地一縮。
任務(wù)更新了。
【新任務(wù)：與異性牽手超過一分鐘（當(dāng)前進(jìn)度：0%）】
她呼吸一滯，手指幾乎要掐進(jìn)掌心。
“任務(wù)升級了？”沈硯忽然開口，聲音不重，卻帶著幾分玩味。
林婉兒猛地合上系統(tǒng)界面，抬頭看他，眼神慌亂又警惕，“你怎么知道？”
沈硯嘴角微揚(yáng)，沒回答。他靠在墻邊，軍裝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截喉結(jié)，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
“你緊張?！彼f，目光落在她攥緊的手上，“比剛才還緊張。”
林婉兒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只是……不想被直播。”
沈硯瞇起眼，聲音低了幾分：“所以你在乎的不是我，而是那個系統(tǒng)？”
她心頭一震，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任務(wù)難嗎？”
林婉兒本能地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磚墻上。她想避開他的視線，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躲，都無法逃離他的注視。
“你想讓我?guī)湍銌?？”沈硯忽然問?/p>
她怔住，“你說什么？”
“任務(wù)?！彼Z氣輕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可以陪你完成。”
林婉兒張了張嘴，一時語塞。她從未想過系統(tǒng)任務(wù)會有人主動提出幫忙，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沈硯。
“為什么？”她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趕緊低下頭。
沈硯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撫過她手腕內(nèi)側(cè)。她渾身一顫，想要躲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
“因?yàn)槟阒档帽晃艺瓶??！彼吐曊f，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
林婉兒心臟猛地一跳，臉頰瞬間燒紅。她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牽住我?！鄙虺幘従徤斐鍪?，掌心向上，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帶著力量感，“一分鐘?！?/p>
林婉兒盯著那只手，指尖微微顫抖。她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拒絕的理由，可最終，理智還是敗給了系統(tǒng)的壓力。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手放了上去。
一瞬間，像是有電流竄過全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力量——不是強(qiáng)迫，而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托舉。
“別怕。”沈硯輕聲說，聲音溫柔得不像他，“我會幫你。”
林婉兒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雙眼睛里，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她想抽回手，卻被他輕輕握緊。
系統(tǒng)倒計(jì)時開始。
【剩余時間：59秒】
林婉兒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發(fā)燙。她從未和任何人這樣親密接觸過，此刻的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沈硯忽然俯身，氣息掃過她耳畔：“你心跳很快?！?/p>
她一顫，想往后退，卻被他按住肩膀。
“別動?！彼吐暶?，“還有五十秒?！?/p>
林婉兒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克制，心跳就越快。她能感覺到他手指的力度，也能感受到他胸膛輕微的起伏——原來他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從容。
沈硯忽然收緊手指，像是在確認(rèn)她的存在。
“你害怕什么？”他問。
她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我怕……被人看見?！?/p>
沈硯輕笑一聲，聲音低啞，“那就別看別人?！?/p>
林婉兒抬頭看他，對上他灼熱的眼神。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沈硯并不是在幫她完成任務(wù)，而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剩余時間：30秒】
她呼吸一滯，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沈硯低頭看著她，眼神忽然變得柔軟。他緩緩俯身，額頭輕輕抵在她額頭上，溫?zé)岬臍庀?/p>
“你真容易臉紅?！彼f。
林婉兒心跳漏了一拍，臉頰滾燙。她想推開他，可身體卻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還剩十秒。”沈硯低聲數(shù)著，“九、八、七……”
他的聲音像催眠一樣，一點(diǎn)點(diǎn)侵蝕著她的理智。
“三、二、一?！?/p>
倒計(jì)時歸零。
林婉兒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燙傷一般。她踉蹌后退兩步，喘著粗氣，臉色蒼白。
沈硯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微揚(yáng)，“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林婉兒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跳仍未平復(fù)。她知道，這一分鐘不只是任務(wù)完成，更像是某種關(guān)系的開端。
而這個男人，似乎早已準(zhǔn)備好，要一步一步走進(jìn)她心里。
系統(tǒng)界面閃爍，新的提示彈了出來：
【任務(wù)完成！下一章任務(wù)：親密接觸（當(dāng)前進(jìn)度：0%）】
她瞳孔一縮，心中警鈴大作。
林婉兒的手被沈硯握著，掌心的溫度像是從指尖一直燒到了心底。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站臺外傳來火車汽笛的長鳴，驚起一群麻雀，撲棱棱地飛進(jìn)晨霧里。風(fēng)卷著水汽吹過來，貼在她汗?jié)竦暮箢i上，涼得她一顫。
沈硯沒松手，反而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包緊，像是要把她的脈搏也攥進(jìn)掌心。
“你冷？”他低聲問，語氣像火苗舔著她耳后的絨毛。
林婉兒搖頭，喉嚨發(fā)緊。她想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竟微微蜷著，像是貪戀那份熱度。
沈硯忽然笑了，眼角的笑紋淺淺一道，卻讓她心跳又亂了幾拍。
“你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shí)?！彼曇舻蛦?，帶著幾分得意，“是不是有點(diǎn)喜歡我？”
林婉兒猛地抬頭瞪他，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你胡說什么！”
“我說錯了？”沈硯挑眉，眼神卻認(rèn)真得不像玩笑，“剛才你都沒想掙開?！?/p>
她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反駁。確實(shí)，她沒有掙扎——至少，不是那種拼盡全力的抗拒。
沈硯忽然湊近半步，呼吸拂過她鼻尖，“那我現(xiàn)在再靠近一點(diǎn)，你會不會跑？”
林婉兒心頭一跳，本能地往后縮了縮，卻被墻角擋住退路。她想開口說“你別得寸進(jìn)尺”，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輕一聲：“別……”
“別什么？”沈硯的聲音像浸了蜜，慢悠悠地追問，“別碰你？還是別讓你心跳更快？”
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硯低頭看著她，眼神深不見底，像是要把她看穿。他忽然松開手，轉(zhuǎn)而撐在她兩側(cè)墻上，將她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
林婉兒屏住呼吸，整個人繃得像根琴弦。
“任務(wù)完成了?！鄙虺庉p聲說，語氣里有幾分意味不明的遺憾，“但我覺得，我們還沒完?！?/p>
她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干什么？”
沈硯沒回答，只是緩緩俯身，額頭輕輕抵在她額頭上，溫?zé)岬臍庀?/p>
“你說呢？”他低聲反問，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里滾出來的。
林婉兒動不了，也不想動。她明明該逃開，可身體卻像被釘住了似的，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氣息、他的目光、他若有若無的觸碰。
“你還記得上次見面我說的話嗎？”沈硯忽然問。
她怔了一下，隨即想起那天他靠在宿舍門口，對她說：“你逃不掉的?！?/p>
她喉嚨干澀，“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沈硯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后的任務(wù)，我都陪你完成?！?/p>
林婉兒瞳孔一縮，“你瘋了嗎？那是系統(tǒng)……它會直播的！”
“我知道。”沈硯點(diǎn)頭，神情平靜得可怕，“所以我才說，我們一起。”
她一時語塞，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以為他是被迫卷入系統(tǒng)的任務(wù)，可現(xiàn)在看來，他像是早就知道一切，甚至……主動接受。
“你不怕？”她忍不住問。
沈硯看著她，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怕什么？怕你喜歡我？”
林婉兒愣住，臉頰瞬間燒紅，“誰……誰喜歡你？”
“那你怕什么？”沈硯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怕我喜歡你？”
她心跳猛地加快，幾乎要沖破胸膛。她想否認(rèn)，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沈硯伸手，指尖輕輕撫過她臉頰，像是試探，又像是確認(rèn)。
“林婉兒。”他低聲叫她名字，像是嘆息，又像是命令，“別躲了?！?/p>
她閉上眼，睫毛輕顫，仿佛在壓抑什么。
沈硯低頭，額頭再次抵住她，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可以慢慢來?！?/p>
林婉兒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雙眼睛里，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她想抽回手，卻被他輕輕握緊。
系統(tǒng)界面閃爍，新的提示彈了出來：
【任務(wù)完成！下一章任務(wù)：親密接觸（當(dāng)前進(jìn)度：0%）】
林婉兒瞳孔一縮，心中警鈴大作。
沈硯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微揚(yáng)，“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林婉兒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跳仍未平復(fù)。她知道，這一分鐘不只是任務(wù)完成，更像是某種關(guān)系的開端。
而這個男人，似乎早已準(zhǔn)備好，要一步一步走進(jìn)她心里。
風(fēng)掠過站臺，吹散了晨霧的一角。陽光透過縫隙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像是某種無聲的宣告。
遠(yuǎn)處傳來知青們集合的哨聲，打破了這份曖昧的沉默。
林婉兒終于找回聲音，小聲道：“我要去集合了?！?/p>
沈硯沒攔她，只是看著她，眼神深沉，“下次見面，我想看到更多。”
她一愣，心跳又快了幾分。
沈硯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背影筆直如松。
林婉兒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晨霧重新籠罩了視線。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心跳，仍未平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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