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時
晨光剛漫過閑云居的竹窗,石階上就飄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阿清捧著《基礎(chǔ)術(shù)法綱要》,指尖懸在一株靈草上方,額角沁著薄汗,原本該繞著草葉打轉(zhuǎn)的青色靈力,卻總在半空中散成細碎的光屑,像被風吹散的柳絮。
我剛咬了口阿清新做的桂花糕,見狀放下碟子走過去。阿清攥著書頁,眼圈有點紅:“師尊,我……我明明照著口訣練了,可靈力就是聚不攏,連最簡單的‘催生術(shù)’都做不好。”
我指尖搭在他手腕上,一縷靈力探進去——剛觸到他的經(jīng)脈,就覺出了異樣。那些經(jīng)脈細得像蛛絲,靈力走進去時滯澀得厲害,就像往細竹管里灌水,稍一用力就怕把管子撐破。
阿塵練完一套劍式,收劍時瞥到他這副模樣,皺著眉走過來:“你這引氣的姿勢不對,手腕得再穩(wěn)些?!闭f著就伸手去扶他的小臂,可指尖剛碰到阿清的袖子,就見他猛地晃了晃,靈力“噗”地一聲全泄了,臉色也白了幾分。
阿塵在旁邊看著,突然沒了平時的硬氣,聲音低了些:“是因為……他的經(jīng)脈太弱了?”
我收回手,摸了摸的頭,把他手里的書合上:“不是你笨,是這書里的法子不適合你?!币娝劾锏墓獍迪氯?,我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糕,塞了塊到他嘴里,“急什么?術(shù)法又不是只有‘引氣催靈’一條路。你不是擅長侍弄靈草、烤糕餅嗎?明天我給你一個法寶,用已引動靈力,比直接催術(shù)法省力,還能讓你的靈草長得更旺——以后咱們閑居的靈果糕,可就全靠你了。”
阿清含著桂花糕,眼睛慢慢亮起來,用力點頭:“真的嗎?我也能學好法術(shù)?”
“當然?!蔽肄D(zhuǎn)頭看向阿塵,挑了挑眉,“至于你,既然劍練得不錯,今天就多劈些柴——順便把你那柄木劍再磨磨,下次教你御劍時,可別因為劍鈍掉鏈子?!?/p>
阿塵耳朵尖又紅了,卻梗著脖子應了聲“知道了”,轉(zhuǎn)身拎著斧頭就往柴房走,路過林阿清時,還悄悄把自己剛溫好的靈茶推了過去。
風卷著桂花香飄進來,我看著石階上一個捧著茶小口喝,一個低頭摸著木劍笑的兩個小家伙,咬了口桂花糕——經(jīng)脈弱又怎樣?修仙路又不是只有一條直道,拐個彎,說不定能看到更有意思的風景呢。
我從袖中摸出那串碧色手串時,阿清正蹲在靈植園里對著枯槁的蘭草發(fā)愁——指尖懸在草葉上方,青色靈力剛聚起就散成了星點,他腕間那枚“林”字木牌都跟著顫了顫?!疤??!蔽逸p聲說。阿清愣了愣,乖乖抬起手腕,細白的腕子上還沾著靈土的碎末。我把碧色手串輕輕繞上去,顆顆珠子是用靈脈深處的“靈石”磨的,浸過半月的靈露,觸到他皮膚時,竟自發(fā)泛起一層淡青微光。“這串‘引靈珠’能引著你的木靈氣走順脈,試試催動靈力?!卑⑶暹o手串,深吸一口氣——這次不等他刻意凝神,腕間的碧色珠子突然溫起來,一股清潤的靈力順著珠子爬進經(jīng)脈,像小溪漫過干涸的河道,之前滯澀的感覺竟消了大半。他試探著抬指對準蘭草,青色靈力順著指尖穩(wěn)穩(wěn)流出去,沒有散,沒有斷,像層薄紗裹住枯草。不過片刻,枯卷的蘭葉慢慢舒展開,還冒出了嫩綠色的新芽,連葉片上的紋路都清晰了幾分。
“師尊!”阿清猛地回頭,眼里亮得像盛了晨露,手腕上的碧色手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青光和靈草的綠意纏在一起,“靈力……這次沒散!”謝塵不知何時站在柴房門口,手里的斧頭還沾著木屑,見林清舉著手串笑,耳根悄悄紅了,卻故意咳了聲:“不過是串珠子,下次我劈柴時多給你留些靈木,比這珠子管用?!绷智鍏s不管,只是攥著手串蹲在蘭草前,指尖輕輕碰著新芽,碧色珠子映著他的笑臉,倒比靈植園里的花還鮮活。我靠在廊下看著,忽然覺得這串珠子送對了——比起催他硬練那些不適合的術(shù)法,倒不如給他件能順著他性子、護著他靈力的物件,讓他像靈草一樣,慢慢扎根,慢慢舒展。不過剛剛怎么感覺阿塵對阿清有點 ……意思,或許我看錯了他只是皮膚敏感,風一吹就能被吹倒似的,應該是我想多了。不管了先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