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裹著櫻花的甜香撞進(jìn)院子，粉白花瓣像碎雪似的落，剛沾到石桌就被邵涵旭用手接住——他掌心還攥著塊溫?zé)岬穆捷灨?，是早上趁王一航?jīng)]醒，偷偷在廚房烤的。

“慢點(diǎn)跑，別摔了?！鄙酆裱奂彩挚鞊谱溥^來的王一航，對方懷里抱著個(gè)玻璃罐子，里面是腌了一冬天的草莓醬，甜香裹著春風(fēng)往人鼻子里鉆。

石桌上早擺好了陣仗：草莓蛋糕頂鋪了三層新鮮草莓，奶油是王一航最愛的海鹽味；旁邊的矮生向日葵花束沾著晨露，金花瓣亮得像偷了夏天的光；曹啟航叼著個(gè)迷你小盤子蹲在桌角，張藝航干脆蜷在蛋糕旁，尾巴尖一下下掃著桌布，活像兩個(gè)等投喂的“小甜豆”。

“先拆這個(gè)。”邵涵旭把木盒往他面前推，盒蓋刻的花紋亮得晃眼——纏成圈的向日葵和櫻花藤，藤上墜著兩個(gè)牽手的小人，小人的指尖還沾著顆小草莓。

王一航掀開盒蓋時(shí)，指尖都在顫：相框里的畫，是他們蜷在櫻花樹下的搖椅里，他靠在邵涵旭肩上咬草莓，對方舉著素描本畫他，畫紙上映著四季的影子：夏的向日葵田漫到天邊，秋的餅干擺了滿盤，冬的雪堆成了兩個(gè)牽手的雪人，而春天的櫻花，正落在他們的發(fā)頂。

畫的右下角，用細(xì)筆寫了行軟乎乎的字：“你是我的四季，也是我的歲歲年年?！?/p>

“這是……你什么時(shí)候畫的？”王一航把臉埋進(jìn)相框邊，聲音黏得像化了的糖。

“你熬夜畫向日葵的時(shí)候，我就在旁邊偷偷畫這個(gè)?！鄙酆裥χ笏暮箢i，指腹蹭過他發(fā)燙的耳尖，“怕你發(fā)現(xiàn)，還藏在衣柜頂?shù)暮凶永??！?/p>

他說著摸出絨布盒，打開是對銀手鏈——向日葵吊墜的鏈尾，纏著圈小小的櫻花藤，櫻花吊墜的背面，刻著“航”字的一半?！按魃暇筒鸩婚_了，”邵涵旭把向日葵手鏈扣在他手腕上，指尖故意在他掌心撓了撓，“這叫‘纏一輩子’?！?/p>

王一航的臉“騰”地紅透，從口袋里拽出個(gè)皺巴巴的信封，里面是張疊了四折的畫：畫里的他們坐在老搖椅上，頭發(fā)白得像雪，他叼著邵涵旭喂的草莓，對方舉著放大鏡看他年輕時(shí)畫的向日葵，腳邊的貓和狗，是曹啟航和張藝航的重孫子，尾巴尖都纏在一起。

畫邊寫著：“要和你從草莓蛋糕甜到假牙都掉光?！?/p>

邵涵旭看完，直接把他撈進(jìn)懷里按在搖椅上，膝蓋抵著他的腿彎，低頭就親——草莓醬的甜混著櫻花的香，順著舌尖往心里鉆，他故意咬了咬王一航的唇瓣，聲音啞得像裹了蜜：“那我們現(xiàn)在先甜夠本?！?/p>

曹啟航“汪”了一聲，叼著餅干往他們腳邊鉆；張藝航干脆跳上王一航的膝頭，用腦袋蹭他的下巴，把兩人的衣角都蹭上了貓毛。

風(fēng)裹著花瓣落下來，沾在邵涵旭的發(fā)梢，王一航伸手去摘，卻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椅背上：“別摘，是春天送我們的糖霜?！?/p>

他說著湊到王一航耳邊，熱氣吹得人耳尖發(fā)麻：“剛才的手鏈還有個(gè)秘密——”

王一航眨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就見邵涵旭把自己的櫻花手鏈貼在他的向日葵吊墜上，“咔噠”一聲，兩個(gè)吊墜居然扣成了顆心。

“是鎖，”邵涵旭咬著他的耳垂笑，“鑰匙在我這里，一輩子都打不開的那種?！?/p>

蛋糕上的蠟燭燒得只剩小半截，火苗在春風(fēng)里晃，像顆跳個(gè)不停的甜心跳。王一航抓著他的衣角，聲音軟得像棉花糖：“那我許愿……要吃你喂的草莓，還要你給我畫一輩子的畫?！?/p>

“我的愿望更簡單，”邵涵旭低頭吻掉他嘴角的奶油，“要你每天都這么甜，甜到我牙齒都蛀掉?！?/p>

花瓣還在落，搖椅晃得很慢，他們的影子在地上疊成一團(tuán)，連春風(fēng)都裹著化不開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