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圣殿中央,暗之母的雕像寸寸碎裂,銀發(fā)紫眸的女子緩緩睜眼,眉心光暗核心碎片發(fā)出柔和光芒。她懸浮于虛空,聲音清冽如冰泉:「沉睡了三千年,終于等到『平衡者』?!沽枰股锨耙徊剑獍惦p力在體內(nèi)共鳴:「您知道無面者的身份?」
暗之母指尖凝聚一縷黑霧,化作無面者的虛影:「他不是光神殘魂,而是『失衡之影』——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造光暗雙力時,自身『負面意識』分裂出的集合體。光暗失衡會滋養(yǎng)他的力量,而他的存在,正是為了徹底打破平衡,讓世界回歸混沌?!?/p>
她看向凌夜,眼中閃過悲憫:「曼多拉以為自己在利用暗力,實則早已被他的意識滲透。她召集暗之議會、尋找容器,全是失衡之影的計劃——他需要你獻祭雙生力量,讓我蘇醒,再趁機奪取光暗核心,吞噬我的意識。」
暗之母揮手布下結(jié)界,圣殿內(nèi)壁的少年石像突然亮起微光,形成金色與紫色交織的屏障:「結(jié)界只能暫時困住他。凌夜,你必須完成『雙生獻祭』——將墨淵的暗力與你自身的光力注入核心,讓我重聚完整的光暗平衡之力。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凈化失衡之影。」
凌夜攥緊拳頭,看向結(jié)界外逐漸扭曲的虛空:「獻祭后,我會失去力量,變成普通人?」暗之母點頭:「但你會重獲『自由』——不再被雙生枷鎖束縛,不再被墨淵的意識干擾,做你真正想做的凌夜?!?/p>
「咔嚓——」結(jié)界突然出現(xiàn)裂痕,無面者的黑袍穿透虛空,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入圣殿,少年石像在接觸的瞬間化為飛灰。他的聲音帶著扭曲的狂笑:「暗之母,別來無恙?三千年了,你的平衡之力還是這么礙眼!」
無面者抬手凝聚「混沌之球」,直撲暗之母眉心的核心碎片。凌夜光暗雙力齊發(fā),卻被混沌之力震飛,撞在石臺上——他尚未完成獻祭,雙生力量無法完全融合,根本不是對手。暗之母皺眉:「快!獻祭必須在核心被污染前完成!」
凌夜體內(nèi),墨淵的聲音突然炸開,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混蛋……誰要被這種扭曲的意識吞噬啊!」黑色咒印竟在凌夜左臂重新浮現(xiàn),墨淵的意識強行撕裂凌夜的意識屏障,化作一道暗紫色光刃,從凌夜體內(nèi)沖出!
凌夜震驚地看向光刃中逐漸凝聚的少年身影——銀眸、黑衣,正是墨淵的本體形態(tài)。墨淵回頭瞪他一眼,嘴角卻勾起一絲別扭的笑:「看什么看!我可不是為了你……只是不想我的『另一半』變成混沌的養(yǎng)料!」
墨淵張開雙臂,暗力瘋狂涌出,化作無數(shù)「影縛之鏈」纏住無面者的四肢與混沌之球。無面者怒吼:「區(qū)區(qū)容器碎片,也敢反抗我?」混沌之力爆發(fā),墨淵的身體寸寸透明,影縛之鏈卻越收越緊:「我是墨淵……是暗之母的枷鎖,是凌夜的雙生,不是你的棋子!」
他看向凌夜,聲音第一次帶上懇求:「快完成獻祭!你答應(yīng)過白光瑩,要做保護她的普通人……別讓我白死!」
無面者的混沌之力穿透墨淵的胸膛,暗紫色光刃開始崩解。墨淵咳出暗霧,卻笑得更狂:「失衡之影……你以為雙生枷鎖是什么?不是束縛,是……選擇啊!」他猛地收緊影縛之鏈,將自身暗力與無面者的混沌之力強行「綁定」:「我以墨淵之名,獻祭殘存意識——暗之枷鎖,永縛混沌!」
暗紫色光芒爆發(fā),無面者的動作瞬間停滯,混沌之球潰散:「你瘋了!容器碎片竟敢獻祭意識?!」
墨淵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光,飄向凌夜。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與自己共享半生的「另一半」,眼中的桀驁徹底消散,只剩下釋然:「凌夜……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還不錯?!顾斐鍪郑瑓s在觸碰到凌夜臉頰前化作光塵,「以前總說你是我的容器……其實,是我賴在你身體里,不敢面對自己只是『負面產(chǎn)物』的事實。」
光塵融入凌夜體內(nèi),左臂的黑色咒印徹底消失,墨淵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最后一次響起,輕得像一陣風(fēng):「下輩子……換我做哥哥,保護你……」
墨淵的暗力與凌夜的光力在體內(nèi)共鳴,不再排斥,而是化作太極圖案,涌向凌夜掌心。暗之母點頭:「他用最后的意識幫你完成了雙生力量的『和解』——現(xiàn)在,獻祭吧。」
凌夜含淚握緊雙拳,光暗雙力化作流光,注入暗之母眉心的核心碎片。核心重聚的瞬間,金色與紫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無面者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被平衡之力徹底凈化,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失衡之影消散,無光圣殿因失去混沌之力的支撐開始崩塌。暗之母將重聚的光暗核心融入凌夜體內(nèi):「平衡之力需要新的載體,而你,是唯一同時承載過光、暗、與『救贖』的人。但別擔(dān)心——」她輕觸凌夜眉心,「力量會沉睡,直到世界再次需要平衡?,F(xiàn)在,去見你想保護的人吧?!?/p>
凌夜感覺體內(nèi)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身體變得輕盈。他沖出崩塌的圣殿,看到白光瑩正站在虛空中,朝他伸出手,眼中含著淚光:「凌夜!」
凌夜落在白光瑩身邊,第一次沒有依靠光暗之力,僅僅用自己的手握住她:「光瑩,我回來了。」白光瑩摸他的左臂,咒印消失無蹤,她哽咽道:「墨淵他……」
凌夜抬頭看向天空,墨淵消散前的釋然笑容仿佛還在眼前。他輕聲說:「他自由了。我也是?!?/p>
從此,世上再無「雙生枷鎖」,只有一個叫凌夜的少年,和他想守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