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jìn)房間,張真源睜開眼睛,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天花板上那盞造型簡約的吊燈提醒他——這里不是他的公寓,而是那棟海邊別墅,六人精心布置的牢籠。
他摸向床頭柜,才想起手機(jī)已被沒收。床頭放著一杯清水和兩片藥,旁邊紙條上寫著"助眠藥,晚上用",字跡工整清秀,是丁程鑫的筆跡。
張真源冷笑一聲,將藥片扔進(jìn)垃圾桶。誰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浴室里已經(jīng)備好全新的洗漱用品,連牙膏都擠好了。這種過分的周到讓他渾身不自在,仿佛每一步都被預(yù)料到,每一個需求都被提前滿足。
他換上放在床邊的休閑服——尺寸剛好,風(fēng)格也是他喜歡的。衣領(lǐng)上淡淡的薰衣草香讓他恍惚了一瞬,這是他們以前共用宿舍時洗衣液的味道。
下樓時,別墅安靜得出奇。餐廳里擺著早餐,卻空無一人。盤子里是他最愛吃的煎蛋和培根,旁邊放著一杯現(xiàn)榨橙汁。
"他們都去開會了。"賀峻霖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嚇得張真源差點(diǎn)打翻杯子。
賀峻霖靠在門框上,手里把玩著一枚銀色打火機(jī):"馬哥說你昨晚沒睡好,讓我們別吵你。"
"你們怎么知道我睡得不好?"張真源警惕地問。
"你眼下有黑眼圈。"賀峻霖走近,手指虛點(diǎn)了一下他的眼下,卻沒有真正觸碰,"而且你睡著后會皺眉。"
張真源后背一涼:"你們進(jìn)我房間了?"
賀峻霖笑而不答,轉(zhuǎn)身走向客廳:"吃完早餐來書房,馬哥給你準(zhǔn)備了劇本。"
書房位于別墅二樓盡頭,厚重的實木門虛掩著。張真源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答。他推開門,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落地窗外能看到蔚藍(lán)的海面。馬嘉祺背對著他站在書架前,正在翻閱一本硬皮書。
"劇本在桌上。"馬嘉祺頭也不回地說。
張真源走向書桌,上面果然放著一本裝訂精美的劇本。他翻開第一頁,發(fā)現(xiàn)扉頁上用金色字體印著《星火》主演:張真源。下面是一行小字:特別出演——時代少年團(tuán)。
"你們也要參演?"他猛地抬頭。
馬嘉祺這才轉(zhuǎn)過身,陽光從他背后照進(jìn)來,在輪廓周圍鍍上一層金邊:"不然呢?我們投資的項目,當(dāng)然要參與。"
他走近張真源,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翻到第32場,我們需要對一下臺詞。"
張真源低頭翻找,馬嘉祺卻突然伸手按住那一頁。他的手掌覆在張真源手背上,溫度灼人。
"這場戲很關(guān)鍵。"馬嘉祺的聲音低沉,"男主角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住了,想逃卻無處可去。"
張真源想抽回手,卻被馬嘉祺順勢拉近。他被困在書桌和馬嘉祺之間,后背抵著桌沿,退無可退。
"放開我。"他聲音發(fā)緊。
馬嘉祺沒有理會,另一只手撫上他的喉結(jié):"你的聲音在抖。這樣怎么演戲?"
手指順著脖頸的線條下滑,停在鎖骨處。張真源能感覺到馬嘉祺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廓,溫?zé)岫睗瘛?/p>
"這場戲的感情很復(fù)雜,"馬嘉祺低聲說,"被困的憤怒,被欺騙的傷心,還有......"他的拇指摩挲著張真源的鎖骨,"對舊情的懷念。"
張真源猛地推開他:"這不是演戲!你們真的囚禁了我!"
馬嘉祺被推開也不惱,反而笑了:"囚禁?我們給你最好的房間,準(zhǔn)備你愛吃的食物,連劇本都是為你量身定制的。"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袖口,"這更像是......邀請。"
"用五千萬違約金做威脅的邀請?"張真源冷笑。
馬嘉祺的眼神暗了暗:"我們等了三年,張真源。三年里你一次都沒聯(lián)系過我們。"
"是你們先——"
"先什么?"馬嘉祺突然逼近,"先解散團(tuán)隊?先放棄你?"他搖搖頭,"你從來都不明白,解散是為了保護(hù)你。"
張真源愣住了:"什么意思?"
馬嘉祺卻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午餐后繼續(xù)對臺詞。別想著逃跑,別墅有監(jiān)控。"
門關(guān)上后,張真源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劇本邊緣。馬嘉祺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無數(shù)疑問。什么叫做解散是為了保護(hù)他?從什么那里保護(hù)他?
他的目光掃過書房,突然停在書架最下層的一個黑色設(shè)備上——那是一個監(jiān)控顯示器。
張真源蹲下身,小心地按下開關(guān)。屏幕亮起,顯示出十六個不同的畫面,覆蓋了別墅的每個角落:客廳、餐廳、走廊、甚至他的臥室。只有浴室和洗手間幸免于難。
他的手指顫抖著切換到下一個頻道,畫面變成了一個類似監(jiān)控室的空間。墻上貼滿了照片,全是這三年來他的各種活動照:片場、發(fā)布會、機(jī)場、甚至家門口。每張照片旁邊都有手寫注釋,筆跡各不相同,顯然是六人分別所寫。
"找到我們的秘密了?"
張真源嚇得差點(diǎn)打翻顯示器。宋亞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端著兩杯咖啡。
"你們監(jiān)視我?"張真源的聲音因憤怒而發(fā)抖。
宋亞軒將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加兩塊糖,不加奶,對吧?"他在張真源對面坐下,"我們只是關(guān)心你。"
"這是犯罪!"
"那你報警啊。"宋亞軒啜了一口咖啡,"可惜你的手機(jī)在我們這里。"
張真源站起身要走,宋亞軒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在《春日》里的造型,藍(lán)襯衫很適合你。"他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那張照片是我拍的,在你公寓對面的咖啡館里。"
張真源感到一陣惡寒。他記得那天,他確實穿過一件藍(lán)襯衫,在家門口的便利店買飲料。當(dāng)時他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回頭卻只看到咖啡館里模糊的人影。
"瘋子。"他甩開宋亞軒的手。
"我們?yōu)槟惘偭巳辍?宋亞軒的笑容褪去,眼神變得危險,"現(xiàn)在該你償還了。"
午餐時,六人齊聚餐廳。張真源沉默地吃著面前的沙拉,拒絕參與他們的任何話題。
"下午我們要排練第一場戲。"馬嘉祺說,"真源和我已經(jīng)對過臺詞了。"
劉耀文切牛排的手頓了頓:"哪一場?"
"32場。"馬嘉祺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真源一眼,"他表現(xiàn)得很......投入。"
張真源的臉燒了起來。那根本不是排練,而是一場羞辱。
"我吃飽了。"他放下叉子。
"再吃點(diǎn)。"丁程鑫給他夾了一塊魚肉,"你瘦了很多。"
張真源看著碗里的魚肉,突然想起以前在團(tuán)隊時,丁程鑫總是這樣照顧他。那時候他們七個人擠在一個宿舍,分吃一碗泡面都覺得香。
"為什么這樣做?"他輕聲問,"我們曾經(jīng)是朋友,不是嗎?"
餐桌上一片寂靜。嚴(yán)浩翔放下刀叉,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朋友不會不告而別。"嚴(yán)浩翔冷冷地說,"解散演唱會那天,你連后臺都沒來。"
張真源抬起頭:"是你們先決定解散的!"
"我們別無選擇。"丁程鑫輕聲說,"公司要雪藏你,除非我們同意解散團(tuán)隊。"
這個信息如同一記重拳擊中胸口。張真源瞪大眼睛:"什么?"
"你以為我們愿意解散?"劉耀文的聲音提高了,"七個人里,只有你被公司針對!我們只能用解散換你的自由!"
張真源的思緒一片混亂。他一直以為是六人厭倦了團(tuán)隊生活,想要各自發(fā)展。從未想過解散竟是為了他。
"那為什么......"他的聲音哽咽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馬嘉祺的目光復(fù)雜:"告訴你然后呢?看著你內(nèi)疚?看著你放棄夢想?"他搖搖頭,"我們需要你離開,走得越遠(yuǎn)越好。"
"然后你們就這樣監(jiān)視我三年?"張真源苦笑。
"我們只是......"賀峻霖罕見地語塞了,"不想失去你的蹤跡。"
午飯后,張真源借口頭疼回到房間。他鎖上門,靠在門板上深呼吸。六人的話像拼圖碎片在他腦海中旋轉(zhuǎn),卻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圖景。
如果解散真的是為了他,那現(xiàn)在又為什么囚禁他?如果他們是出于關(guān)心,為什么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窗外陽光明媚,海浪聲隱約可聞。張真源走到陽臺上,估測著從二樓跳下去的可能性。下面是一片柔軟的草坪,應(yīng)該不會受傷。
他剛跨上欄桿,身后就傳來開門聲。
"這里的風(fēng)景不錯,對吧?"賀峻霖靠在門框上,手里拿著一杯水,"不過漲潮時很危險,建議別下去。"
張真源收回腿:"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鎖門了。"
"別墅鑰匙我們都有。"賀峻霖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串,"要喝點(diǎn)水嗎?"
張真源走回房間,接過水杯卻沒有喝:"你們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是為了三年前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
賀峻霖歪著頭看他:"知道不等于理解。"他走近一步,"我們失去你三年,張真源。一千多個日夜?,F(xiàn)在我們要你全部補(bǔ)回來。"
"通過囚禁我?"
"通過讓你明白,"賀峻霖的手指輕輕劃過水杯邊緣,"你永遠(yuǎn)是我們的一部分。"
晚餐時,張真源注意到六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明顯增多。他們似乎在無聲地討論什么,而他被排除在外。
"明天有暴雨,"丁程鑫突然說,"我們打算看電影,真源有什么想看的嗎?"
"《肖申克的救贖》。"張真源面無表情地說。
餐桌上爆發(fā)出一陣笑聲,除了嚴(yán)浩翔。他放下酒杯,冷冷地說:"幽默感見長。"
"我覺得很好笑。"宋亞軒笑瞇瞇地給張真源夾了一塊肉,"不過別想了,這里沒有地道可挖。"
夜深人靜時,張真源躺在床上假寐。他需要制定一個計劃,至少要聯(lián)系到外界。別墅有監(jiān)控,但總有死角;手機(jī)被沒收,但或許可以找到其他通訊工具。
他輕輕起身,光腳踩在地板上,無聲地走向門口。就在他握住門把手的瞬間,手機(jī)震動的聲音從床頭柜傳來。
張真源愣住了。他明明看到馬嘉祺拿走了他的手機(jī)。
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里面放著一部陌生手機(jī),屏幕亮著,顯示一條新消息:「別急著走,游戲才剛開始。」
沒有署名,但發(fā)送人的號碼末尾是0709——馬嘉祺的生日。
張真源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猶豫要不要回復(fù)。突然,手機(jī)又震動了一下,這次是一張照片:七人剛出道時的合影,他們勾肩搭背,笑容燦爛。
照片下面附著一行字:「我們想念這個?!?/p>
窗外,第一滴雨落在玻璃上,隨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暴風(fēng)雨要來了。